青衣男子一手肘撐在桌上,一手豪邁的将手中酒壺舉在半空中,壺嘴半倒,嘴巴張開,透明的酒水入一條小溪般流入張開的嘴中。
雷無桀一臉震驚的看着青衣男子潇灑的喝酒行為,帶着一股江湖豪氣砰然而上,敬意道,“敢問您是?”
随心一臉淡然,臉上是不易顯的絲絲嫌棄道,“這酒肆的老闆,還是個酒鬼。”
随心的釀酒技能不錯,自然酒量不差,也喜歡喝酒。但問題在于偶爾小酌品酒沒事,但喝的滿身酒氣就會很嫌棄。
蕭瑟倒是了解随心的想法,隻朝青衣男子道,“釀成會如何?”
“你覺得天啟城的碉樓小築的秋月白如何?”青衣男子反問道。
蕭瑟沉吟一會,低頭看着桌上的酒道,“酒倒是旗鼓相當。這些都是你釀的?”
青衣男子微微眯眼,打了個隔,一股酒氣彌漫空氣中,像是有了些許醉意,“自然。”
“那風花雪月呢?”随心面上不顯,心裡卻帶着絲絲好奇,雖然她沒喝過秋月白。
“自然更妙。”青衣男子閉眼,舌頭動動的咂咂嘴,似乎更醉了。
随心挑眉,心裡稍稍不服氣,問向雷無桀道,“你呢?”
雷無桀果然非常和随心口味的道,“我還是喜歡雪落山莊的老糟燒。”
随心聽了滿意的點點頭,覺得這家夥識貨,不枉當初她的偏心。
其實老糟燒是随心随手釀的。主要是有時雪落山莊的糧食屯多了,而客人不多,導緻留下了不少糧食。随心秉着不浪費的原則和賣酒的想法,釀酒的時候,把酒往濃度和辣味的方向釀,畢竟雪落上裝在山上,溫度不高,偶爾喝喝還能暖身子。
青衣男子聽到,似乎酒醒了少許,微微睜眼道,“老糟燒?”
蕭瑟倒是不意外雷無桀這家夥的話,隻是淡淡道,“别忘記還錢就行。”
青衣男子也沒繼續問下去,反而嘴中在流入一口酒後道,“不過這風花雪月不是最妙的。”
他的話倒是引起了蕭瑟的興趣,“哦?那是什麼?”
青衣男子一字一句道,“孟,婆,湯。”
雷無桀不解道,“那不是人死了之後才喝的東西麼?”
随心冷補不丁的嘲笑一聲,喃喃道,“正是因為過去才有現在的自己,若真會遺忘,我自己又會是誰?”
蕭瑟倒是什麼都沒說,不過眸眼中沉寂又深了幾分。
青衣男子似乎已經完全醉了,撐着的手臂往下,人趴在桌上,像是沒聽到随心的話,緩緩道,“是啊,隻要喝上一杯,甚至是一口,便會忘卻一切,再次醒來時,便是新的人生。”
随心聽了,看着手中喝完空着的酒杯,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蕭瑟似乎也聽出男子話語的惆怅,隻是站起,像是像散散酒意般走到窗戶旁邊,靜靜站在那吹冷風。
雷無桀看看這,又看看那,覺得似乎太安靜了,朝蕭瑟問道,“之前在美人莊你也提到天啟城,蕭瑟你以前住在哪嗎?”
蕭瑟倒是稍稍有些驚訝,反問,“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因為每次提到關于天啟城,總感覺你怪怪的?”雷無桀撓撓頭,他感覺這個問題似乎不該問。
随心倒是笑着道,“難得的一時聰明,可惜一根筋。”
雷無桀聽了随心的話,頭一歪,明顯沒明白随心說什麼。
蕭瑟擡頭看着早已落下的夕陽,升起的月色,雙手負于身後,“不過是以前住過的地方罷了。”
雷無桀問向随心道,“你之前也住在哪嗎?”
随心搖搖頭。
“那你住哪啊?”
“你猜?”随心一臉笑意遙拿起眼前的酒杯,慢慢飲下品味。
雷無桀看着自從剛剛青衣男子提到孟婆湯後,就感覺怪怪的二人,也沒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