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助理,Sin這個人說話做事一向都很妥帖的,他跟陳總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您千萬幫忙說幾句好話,”于潇潇在車外拉着沈青霜,急得剛補好的妝都花了,“Sin在公司成立那年就加入了,這麼多年真的有功勞也有苦勞……”
“放心吧,”沈青霜一點良心沒長地哄于潇潇,“你别看他氣得毛都炸了,一會就什麼都忘了,而且他最是公私分明,不會為難自己員工的。”
于潇潇哪放得下心,眼看沈青霜開車載着陳望安走了,立刻給李随打電話:“祖宗,你到底怎麼得罪大老闆了?”
李随正往火鍋裡下食材,接到電話歎了口氣:“你這麼快就知道了啊?”
“廢話!大老闆直接放話要你死了!我也是活久見了,第一次見你得罪人,就是這麼個重量級的,他在辦公室裡性|騷|擾你你抵死不從了?”
“額,雖不中矣,亦不遠矣。”
“什麼?”于潇潇尖聲,“他真性|騷|擾你了?”
“比性|騷|擾還嚴重,”李随語氣凝重道,“他一直在踐踏我的尊嚴,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尊嚴?是尊嚴重要?還是飯碗重要?”
“……飯碗重要。”
“如果他真的下令雪藏你,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去哭去求去色|誘,你都得給我把他這盆火滅了!”
“……潇潇姐,你真是我親姐,你太愛我了。”李随含淚連吃了三顆牛丸。
另一邊,沈青霜開着車問:“什麼情況,不是去釣小情兒嗎?怎麼還弄得要死要活了呢?”
“不釣了,沒意思,”陳望安冷冷道,“水性楊花脾氣又臭,不稀罕。”
“幻想打破了啊,哎,因為一個聲音就來泡真人确實挺不靠譜的,那現在咋說呢,咱再另尋目标?”沈青霜把着方向盤說,“我跟于潇潇要了份名單,配音界有名有姓的cv全在這呢,連照片帶聲展,回頭咱一個個聽,總有跟那個誰差不多的聲音,說不定還有更好的……”
“李随。”
“什麼?”
“他不叫那個誰,叫李随。”
沈青霜在車内鏡裡看了陳望安一眼:“你這叫不稀罕了?”
陳望安拉長個臉,望着窗外不吱聲。
“說說啊,到底怎麼個狀況?我看李随也不像個能把你氣炸毛的人,你怎麼跟他溝通的?”
“我就正常溝通。”陳望安語氣裡竟隐含一絲委屈。
“正常溝通也有個流程啊,你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回應你的?我好給你分析分析。”
沈青霜這麼一說,陳望安便把兩人的大緻交談内容複述了一遍。
沈青霜無語了半天:“兄弟,你這路數,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啊,換我榔頭都砸你腦袋上了,人摔個劇本真不算啥,你總得先跟人培養下感情,摸清他的性取向,循序漸進着來……”
“可我一見着他就有點上火。”陳望安說。
“哪種上火?”
“來氣,你看見了麼,他跟誰都笑臉如花的,一對上我就陽奉陰違,說話綿裡帶針,”陳望安磨牙,“我越跟他說話越來氣。”
此時車子正好停在紅燈前,沈青霜錯愕地回頭看陳望安:“望安你……”
“什麼?”陳望安回望沈青霜。
“望安,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沈青霜問得小心翼翼。
“喜歡是什麼?”陳望安的語調是純粹的疑問,“我有那種東西嗎?”
“你有的,隻是……”
“也許吧,我的确喜歡他的聲帶,想把它挖出來,跟我結婚,給我陪葬,醫生不就是這麼說的?我有沖|動控制障礙,喜歡的東西會忍不住毀掉,讓它被鮮血和死亡填滿。”陳望安面無表情地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他忽然又扯開嘴角笑了,說:“不過你放心,我對李随沒有這種摧毀的沖動,我就是想聽他叫我爸爸。”
沈青霜看着陳望安,伸手過去想摸下表弟的頭。
陳望安拍開他的手,提醒:“綠燈。”
“哦。”沈青霜重新發動汽車。
陳望安往駕駛座椅背踢了一腳:“你不是說幫我分析分析?”
“分析什麼?啊,分析你跟李随是吧,”沈青霜想了一會,道,“你想釣他,頂着一張閻王臉、滿嘴暴雨梨花針肯定是不行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歡别人對他好,他需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反正你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
“除了錢我什麼都沒有?”陳望安黑了臉。
“你有什麼呢?既不會甜言蜜語又不能做小伏低的,你要看上個女的還能圖你臉圖你身材,男人誰care這些啊又不是他上|你,”沈青霜特别客觀地下結論,“你也隻能砸錢了,就像你說的,一千萬砸不下來的,一千億肯定能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