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那叫一個精彩,楚深直接跳到台上唱了首好運來,一向很在乎酒吧逼格的段老二居然也沒攔着他。
“其實這事兒怪我。”董行書道。
他低下頭,眉眼間染上幾分愧疚,“回北城前幾天,我看謝老師發了推,順手就給他發了條私信。”
“問他有沒有空來機場接我。”
董行書扶着額頭,“我喝了點酒,腦子不清醒,就問了句他分手沒有,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楚深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大半個酒吧都能聽見他在嚎,“你在推特上發私信問他能不能給你個機會?你怎麼不在小藍上私信他呢!哈哈哈哈!别說段三火了,換我看了也覺得裡面有貓膩啊!”
“千年的狐狸裝什麼聊齋?”段也抄着手,腳尖勾着桌角往後仰去,目光挑釁地盯着董行書道:“你能不是故意的?”
董行書那條私信是顆炸彈,恰巧老段是個敏感又多疑的男人。
懷疑一旦開始罪名就已經成立了,謝玉承嘗試過解釋,他這人怕麻煩,不喜歡吵架,當着老段的面兒給董行書拉黑了。
董行書發來的消息,他其實連回都沒回。
可他這一行為落在老段眼裡又是另一個意思。
争執剛發生的時候,老段說他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後來吵着吵着,直接就說他和别的男人搞上了。
話說得難聽,謝玉承心疼這麼多年的感情,想着忍忍就過去了,畢竟老段的性格他很清楚,氣頭一過,該好好過還是要好好過。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老段表現地很異常,敏感暴躁不講道理,難聽的字眼全往謝玉承身上招呼了一遍。
罵他是婊子,說他喜歡出軌喜歡偷情喜歡刺激,喜歡亂搞。
那天晚上,家裡的東西砸碎了不知道多少,他的畫、他們的照片、還有他。
鎖骨骨裂、全身多處淤青,他隻能穿着長袖長褲來遮掩自己的狼狽。
“我提的分手。”謝玉承把領口往上拉了拉。
他雖然怕麻煩,但又是個幹脆利落的人,一旦說斷了,那就是真的斷了,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要說傷心他應該還是傷心的,就是看不太出來。
他的情緒基本上從不外露,甚至還有閑心安慰了董行書幾句,“這事兒不怪你,我和老段的感情本來就不好不壞的,大四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磨磨蹭蹭地就過來了。不合适,分開也挺好的。”
“幸好沒結婚。”段也嘀咕了一句。
“我怎麼能不自責,要不是我,你倆都該結婚了。”董行書歎氣道。
段也輕咳了聲,“行書哥,裝什麼好人呐,嘴角都快壓不住了吧?”
他笑得有點兒邪氣,二十出頭的年紀,最是意氣驕橫的時候,臉上其實藏不住事兒。
董行書氣息短促地輕呵了幾聲,和他碰了一杯,靠在段也耳邊道:“反正有人已經壓不住嘴角了。”
有些東西,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但是有些東西,隻有本人才清楚。
所有人都不明白謝玉承為什麼會和老段在一起,畢竟當初追他的人沒有三百也有三十了,敢告白的都是有膽量的,論實力論背景,老段在裡面充其量就算個腦子單邊的愚蠢富二代,根本沒有競争力。
可就是莫名其妙的,謝玉承略過那麼多優秀的追求者,偏偏就和老段那傻叉在一起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人天塌了。楚深這幾個狐朋狗友天天求爺爺告奶奶地撺掇他們分手,可謝玉承就是不松口,一拖就是五年。
“就是有些麻煩,要找房子,要搬家。”謝玉承撥着桌上的骰子。
在一起太久,要斷的東西太多。
他現在住在段焱的房子裡,說什麼明天也要搬了。想到接下來那一系列麻煩事,他頓時頭疼地厲害。
胖子有女朋友,楚深住的工作室,沒地兒投奔,他眼下就隻能住酒店。
“房子簡單,你先搬出來,過兩天我托人給你在你畫室附近找一個,這下上班也方便。”楚深給他出主意。
“我……”胖子剛跳出來說話。
桌底下,楚深狠狠踩了他一腳,“你不趕稿了?”
楚深朝他使了個眼色,“明兒我有個拍攝,舍長有時間的吧,舍長去搭把手呗。咱們家謝美人兒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搬家這事兒他一個人擺不平。”
董行書立馬打起精神,“行,幾點過來你方便?”
“用得着你?”段也沖他歪了歪頭,拖着嗓音慢悠悠地道:“就是你把他倆弄分手的,你去,不就坐實了你倆有一腿?讓我哥怎麼做人?”
他這句哥,大概雙關。
董行書不敢說話了。
楚深聳聳肩,“那什麼,店裡這個月的分紅什麼時候打過來?”
“明天。”段也說。
胖子問:“要不我也……”
段也:“胖哥。”
胖子抖了一下,“唉,老二,怎麼了?”
段也:“你手裡這本漫畫還沒賣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