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承在心裡低低罵了一句,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
“卧槽!哥!”段也疼得直叫。
謝玉承往旁邊坐下,兩腿交疊在一起,拿了學生的畫稿翻看起來。陽光淺落在他身上,像灑了層金粉,越發讓人挪不開眼。
“你要是沒事可以走了。”謝玉承道。
段也支着頭,“我問了趙欣怡,你待會兒沒課。”
謝玉承:“……”
那姑娘怎麼什麼都說,有沒有課的,說給段也聽幹嘛,這不是又被纏上了。他想着得找個由頭把段也給趕了,免得這小屁孩像隻蒼蠅似的在耳邊飛來飛起,攪得人心神不甯,幹什麼都幹不好。
“你最近沒看學校論壇嗎?”段也拿腳撥弄他。
小腿上的瘙癢感讓謝玉承有點心不在焉,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不看論壇,這會兒畢業多年,還有什麼好看的。
段也拿了手機到他面前,“你們美院又給你蓋了高樓,到處傳你照片绯聞八卦。”
“我能有什麼绯聞?”謝玉承捏着畫稿道。
“怎麼能沒有呢?誰叫你那恩師是現在美院的院長,現在到處張羅着要給你尋個好良配,明裡暗裡的把段三火給貶了個徹底。”
段也湊過來,勾着他脖頸上的北極星項鍊玩了好一會兒。
“這誰給你買的?”
謝玉承不解道:“誰能給我買?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
段也哦了一聲,一直玩着那顆吊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要說什麼就說呗。”
段也:“那我可就說了哦,事先說好,我怕我嘴賤你又不高興,我說了你不能對我擺臉色。”
“你也知道自己嘴賤。”謝玉承笑了聲,“說吧,我不生你的氣。”
“他們說這項鍊是你和院長某個得意門生的情侶款,還說你倆多多少少的有點兒暧昧。”段也說這話時目光閃爍,多有點不高興的意思在裡面。
饒是畢業多年,每逢謝玉承出現在美院的時候都有人要在論壇發他照片問是誰,那張讓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臉是論壇居高不下的熱門話題。
段也覺得這事兒找到謝玉承問有點唐突,可這事兒埋在他心裡好幾天,搞得他危機感很重,終于是沒忍住刨根問底了。
可謝玉承不知道他那些花花腸子,聽他說了之後覺得沒什麼好生氣的,一句普通朋友就輕輕松松地揭過去了。
段也不是不肯信,就是覺得那條北極星項鍊看着礙眼。
“阿也,有你在我身邊晃悠,再好的桃花都被你給擋過去了。就我現在這處境,自從往你家一住,我敢和别的男人暧昧嗎?萬一人家提出說要來我家看看,結果開門看你穿着條平角内褲在我家晃悠,别人會怎麼想?”謝玉承道。
段也琢磨了一會兒,越琢磨越不對勁,“不是,哥!我啥時候穿着平角内褲就在你面前晃悠了!我再不避嫌也沒幹過這種蠢事吧!”
謝玉承掩唇低低笑了好一會兒,“我就是打個比方,阿也怎麼還較真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天天不好好上課,逛什麼論壇啊?論文不寫了,課題不做了,項目不繼續了?”
段也頓時感到一陣頭疼,把頭埋在桌上,平常他被導師和他爸媽絮叨地夠夠地了,本來就是盼着能在謝玉承這兒讨點安慰,怎麼謝玉承今天也這麼絮叨了。
他從胳膊裡露出一隻眼睛,悄悄地盯着謝玉承看。
光影明媚,漂亮男人低頭看畫的樣子比畫本身要美得多,歲月靜好,多讓人留戀,他才舍不得走。
想變成一隻茶杯貓,天天被謝玉承揣在胸裡帶着。
“哥,你以後看男人的眼光得放好點兒,眼睛瞪大點兒,别在找些歪瓜裂棗了。”段也道。
謝玉承淡淡嗯了一聲,随口道:“行,就照着阿也這樣子的找。”
段也笑得露出小尖牙,“嗯呐,照着我這樣兒的找,标準答案擺你面前了,幹脆咱倆湊合着過得了。”
謝玉承的手抖了一下,體會完段也話裡那些打趣的意思,也跟着當了個捧哏的,“行啊,要是阿也以後找女朋友了,我當保姆伺候你倆。”
段也挑眉道:“不找。”
謝玉承:“嘴硬。”
段也非得讓他把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瞅瞅,粘牙地很,謝玉承拗不過他,隻得把項鍊給他玩。
段也玩了一會兒,又表現出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起身說要幫他把項鍊再帶上。
“你看你的,别管我。”段也繞到他身後。
胳膊輕輕搭在他肩上,手指勾着項鍊給他帶了回去。
“好了。”段也附身在他耳邊,“真好看,哥。”
孵化藝術公園要搞個集市,畫室這邊順便就租了個攤位宣傳招生,為了這個招生計劃謝玉承也是費勁了心思,按照當下的潮流花了些小卡和扇面,到時候可以用于贈送給前來咨詢的學生或者家長。
段也和趙欣怡在前台唠了一會兒,隔得遠,也沒聽見他們說什麼。
等到段也走了,謝玉承這才有點好奇地問了一嘴。
“說起來,曹老師真給你源文件損毀了?”趙欣怡問。
謝玉承微微颔首。
“操!那這事兒怎麼能打他一頓就完了?!”趙欣怡撸起袖子為他憤憤不平。
謝玉承忙勸道:“好了好了,有一個小孩兒我就夠費心了,你别跟着鬧。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弄的,但阿也叫了朋友給我恢複了,沒造成什麼損失。”
趙欣怡這才消停。
謝玉承等了一會兒,蹙眉又問道:“我不是問你來着,阿也剛才和你唠什麼呢?”
趙欣怡拿起一顆棗,有點不走心地說道:“沒問什麼,就、就問我們是不是要招生,我就說過幾天要在孵化藝術公園辦義賣。”
謝玉承:“他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