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也的心髒為此疼了一下,暗自下定了什麼決心,重重點頭。
“嗯,明年中秋。”
他吞了下半句話。
‘我帶你回家。’
·
省美協在中心城區開展一年一度的藝術交流會,不少名流到場,酒店對此很重視,安排了不少服務生接待,引導牌都放在顯眼的位置。
謝玉承去了二樓的咖啡廳,找服務生要了一杯熱美式,閑着沒事,他在一張樓盤宣傳單上随手畫小貓。
沒過多久,服務生引着幾位美協大佬來了二樓。
謝玉承帶着耳機,沒太注意周圍的變化,直到有人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他這才回過神,把耳機摘了下來。
看清眼前的人,他忙不疊地站起身,“程總。”
“坐坐坐,這麼客套幹什麼?”程善微笑着壓了壓手。
謝玉承望旁邊看了一眼,幾個不太熟悉的美協成員正往他們的方向看。
照理說,他現在和程善微有點說不清的绯聞,應該暫時保持點距離才是。然而院長最近想給名下的幾個研究生辦個畫展,想借幾個協會大佬的畫來撐個場面。
其實這種事院長打個電話就搞定了,但老頭子心思多得很,非得讓他去找程善微開這個口。
“先生,請問喝點什麼?”服務生道。
程善微看了眼桌上已經空掉的咖啡杯,“兩杯橙汁。”
“好的。”
“怕你今晚睡不着,給你點杯橙汁潤潤口。”程善微又問道:“還想要吃點什麼嗎?這裡的芒果班戟味道很不錯,你一定要嘗嘗。”
謝玉承還沒來得及開口,但程善微已經先入為主地替他做了決定。他以前被主導慣了的,一向沒有自己做決定的資格,原本不該有什麼不舒服。
但自從分手後,或者說是身上的債務沒了以後,他這人心裡就沒那麼郁結了,很多事情也都想開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樣被人牽着鼻子走。
就跟個叛逆期來遲了似的,以前他沒條件叛逆,别人給什麼吃什麼,現在他想挑一挑。
服務生送來甜品,程善微遞了一塊給他。
“謝謝,但我最近有點牙疼,醫生囑咐不能吃甜食。”謝玉承婉拒道。
程善微尴尬地笑了笑,“我的問題,抱歉。”
“您客氣了,是我沒有事先說清楚。”謝玉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牙疼是個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有個朋友在牙科上班,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謝玉承愣了一下,“沒事的程總,老毛病了,我回去吃點消炎藥就好。”
“謝老師不覺得自己說話有點太客氣了嗎?”程善微顯得有些無奈,低頭切開一塊班戟道:“您可以叫我善微,程總什麼的,聽起來過于生疏。好歹也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何必呢?”
全職插畫師的缺點就在于不善交際,謝玉承太久沒有和陌生人社交,待在家的時間太長,換成朋友還好,這種帶點工作性質的場合,他實在有點應付不過來。
想了許久,他這才試探性地開口,“學長?”
程善微咬着餐叉,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也行,我很喜歡。”
謝玉承松了口氣。
“學長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院長那邊打算辦個畫展,想麻煩您替我們借幾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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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逞強,這下好了,中暑了吧?”趙欣怡擰了條濕毛巾啪一下給他蓋頭上。
“胡說!哪有這麼嚴重!”段也頭暈目眩地點開搜索欄,輸入自己的症狀。
這不搜還好,一搜就說他這症狀是猝死的前兆,網絡醫生建議他立馬撥打120等着做心肺複蘇。
段也劈頭蓋臉對着自動回複的機器人罵了一通,罵完越發覺得氣血上湧,頭一陣一陣地眩暈。
“哥……我哥呢……”他點開謝玉承的頭像,按下語音鍵哼哼唧唧了半天,然而那頭半點沒有要回複的意思。
趙欣怡看熱鬧不嫌事大,“别發啦,你家謝老師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約會了,不要你咯~”
“趙欣怡!”段也怒道。
趙欣怡拍拍胸口,“吸氣——呼氣——别真死了,真死了你家謝老師就要去找别的男人啰——”
段也差點沒被她給氣暈過去。
說話間,他收到一則消息,還以為是謝玉承終于回複了他,興高采烈地打開手機,卻發現是一則垃圾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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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也手滑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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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也:……
[RRRR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