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果斷地這麼狠心。
手機持續不斷地傳來震動聲,攪得人心神不甯,段也知道是哪些人打給自己的,但他現在一個電話都不想接,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退燒,恢複點精力好去找謝玉承賣個乖,看能不能想想法子先把人哄回來再說。
得哄啊。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得哄嗎。
他本來那麼喜歡,喜歡到恨不得把人給供起來,生怕讓人受一丁點委屈。可自己怎麼就那麼嘴賤,那些傷人的字眼居然就毫不客氣地摔人臉上了。
這下可好,人跑了。
要不然讓侯至去畫室報個班上呢?謝玉承總不能扔下畫室不管吧,等上課的時候肯定要回去的,到那時自己可以拿着侯至當借口天天去找他。
不信哄不回來。
對,就這樣。
反正侯至那小子也缺錢,大不了自己給他開工資讓他去上課。
想着想着,他覺得這是個絕佳的好主意,打算現在就給趙欣怡說一聲,讓她先給侯至在畫室報名表上登個記什麼的。
他拿起手機,一看上面已經堆積了數十個未接來電了。
趙欣怡給他無數條消息。
“你把這瓶藥輸完還有一瓶哈,時間還早着呢,你自己看着點兒,有事叫我,我得眯個瞌睡。”老師傅打了個呵欠道。
段也打開聊天框。
[你去哪了!!!急死個人啊!死之前能不能先給我們說一聲,你們倆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都多大個人了!]
[現在已經知道謝老師在哪了,不過他發消息來讓我們别管他,也别找他。]
[段老二,我給你說件事,你先别激動哈。]
[方燕妮今天不是在麒麟城陪她小舅舅唱K嗎?她說她在麒麟城碰見謝老師了。]
段也:[麒麟城?他去那兒幹嘛?]
趙欣怡:[老天爺,你終于肯回消息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去,問題是,他和段焱在一塊兒,倆人還打了一架,現在又不知道去哪了!]
外面閃過一道雷光。
趙欣怡:[喂,你别激動哈!你怎麼又不回消息了!你人呢!]
劇烈的轟隆聲把老師傅給驚醒了,他擡頭一看,隻見段也正一把将手背上的針管扯了下來。
“卧槽!小夥子!你去哪!手上在飙血啊!不是!錢還沒給呢!”
·
雨聲掩蓋了吵鬧聲,燈光搖搖晃晃地灑在露台,雨絲密集。
段焱把他抵在地上,拳頭高高舉了起來。
“打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打!”謝玉承嘶吼道。
他現在腎上腺素飙升,可醉酒後的身體完全使不出力氣,讓他根本沒法反抗。
段焱暗罵了一聲,沒打下去,可他剛把拳頭放下,謝玉承一腳踢中他□□。
殺豬般的尖叫聲在露台上傳開,謝玉承爬起來,抓住機會又踹了他兩腳。
保安接到消息接二連三地沖上了露台,以極快的速度将他們分開。來這裡消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保安隊長誰也不敢得罪,沒想成定睛一看,居然還是熟人。
“小段總!您……您和謝先生……這是怎麼了?”隊長戰戰兢兢地問道:“夫妻矛盾啊?”
有個新來的小保安沒看懂狀況,“老大,要報警嗎?!”
“報個屁!”段焱捂着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疼得直叫喚,“夠狠的啊寶,好歹咱倆睡了那老些年,你真就下得了狠心?”
“你不也沒怎麼狠心就打了嗎?”謝玉承沒好氣道。
段焱說不出個不對來,連連歎氣,“那你也不能踢這兒啊。”
謝玉承哂笑一聲,“踢了又怎麼樣?你那東西反正也沒用,踢也踢不壞,難不成我還能踢爛你尿管?”
積在心裡的氣這次是真完完全全發洩了,謝玉承靠在牆上緩緩坐下,腦子裡還暈乎乎地,可心裡卻很舒坦。
再委屈,這下也不委屈了。
“寶啊,有些事兒你也不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提啊,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成?”段焱哭喪着看了圈周圍的保安。
這下好了,當這麼多人面揭他老底,怎麼不直接拿一大喇叭吼呢?不過現在謝玉承有點沖動,真給他一大喇叭,興許還真會這樣做。
“行行。”段焱道:“那咱倆算扯平了,走,真陪我喝一杯去,喝了這杯酒,把咱倆得事好好掰扯清楚,那麼多事兒呢。是吧,你說是吧?”
謝玉承揉了揉太陽穴,沒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自己扶着牆站起來。
“去也行,不過這事兒沒平。”謝玉承道。
“那你還想怎麼樣啊?”段焱無奈。
“你得再讓我打一拳。”
“……成。”
段焱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以為是他舍不得了,心裡一樂,剛要把眼睛睜開。
“寶……”
話音未落,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他臉上。
段焱看着滿手的鼻血,“靠!敢情你剛才他媽的蓄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