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池野愣了愣,接着回答:【不、我是......】
Redamancy迅速回複:【沒關系,可以哦,要是遇到什麼煩惱輕随時跟我說,我會看的。】
對方一句話預料之外的讓池野洶湧的情緒平複下來。
即使不知道Reda的長相,池野卻能從他的字裡行間中感受出,他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鼻尖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澀感,池野用力吸了吸鼻子,接着十分鄭重地打下一個字:【好。】
等他答應後,Redamancy開始認真耐心地回複他上面說過的每一句話,從委屈到抱怨,他似乎能細膩地看透池野孤獨的内心,并且給予最好的安慰。
無聲寂靜的夜晚裡,池野抱着手機,蒼白的屏幕光散落在眼底,他沒注意到自己逐漸柔和的神色,隻剩下怦怦亂跳的心髒。
很快,轉眼到了第二天,池野一改前一天頹喪的狀态,破天荒的第一個去了用來排練的音樂教室,所以等鶴桉和楚江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趴在架子鼓上拿着手機笑的一臉燦爛的池野。
鶴桉望着他奇怪地皺皺眉,雖說自家發小重整旗鼓是件好事,但從池野的表情來說,怎麼看都有點不太對勁。
面色紅潤的......像是被誰勾走了魂一樣。
鶴桉悄無聲息挪過去,餘光偷偷往池野手機上撇,還不等他看清楚和池野聊的熱火朝天的人是誰,緊接着池野敏捷地擡起手擋住手機,一臉警惕地盯着鶴桉。
“你想偷看。”他直截了當地點明了鶴桉的意圖。
鶴桉眯了眯眸,腦後過長的黑發被束成低矮的馬尾搭在肩膀上,他神秘莫測地傾身過去湊近池野:“你小子——有秘密?”
池野被他盯得心虛,眼神不自然地四處亂飛,他慌慌張張把手機藏進書包裡,硬着嘴回:“和你沒關系。”
“豁。”鶴桉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之前失戀是誰抱着我又哭又鬧,喝醉了還......”
池野心裡頓時暗叫一聲不妙,連忙伸出手去捂鶴桉的嘴巴,兩位少年嬉笑打鬧着縮成一團,沒能注意另一個逐漸靠近的身影。
正當池野張開手臂剛要一頭撞進鶴桉懷中,體現一下兩人之間美好和諧的兄弟情時,緊接着自己突然被人從身後揪住衣服,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池野,驟然縮緊的領口逼得池野直接變成了上吊的姿勢。
猝不及防出現的窒息感惹得池野忍不住咳嗽好幾聲,随後他迅速扭過腦袋,在看清出現在身後的人是林羨夏侯,毫不客氣地擡起手一把拍開林羨夏的手,大聲嚷嚷道:“幹什麼幹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謀殺啊?!”
“抱歉。”林羨夏順勢松開手,淺淺瞄了一眼泛紅的手背,緊接着目光一轉,又落在了池野皺巴巴的衣領上。
少年喉間突出的喉結上下翻滾,敞開的領口暴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鎖骨。
“我剛才叫過你。”林羨夏薄唇輕啟,密長的睫毛顫抖幾下,“隻是你沒聽見。”
說着,他一點一點掀起眼簾,淺灰色的瞳孔裡溢出詭異的無辜。
池野抽了抽嘴角,懶得去和林羨夏計較,隻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幾步,強行拉開和林羨夏之間的距離。
和林羨夏待在一起的時候池野總覺得渾身别扭,也不知道是因為林羨夏是Alpha,還是因為林羨夏這個人。
“什麼事?”池野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下巴稍稍擡起,手指把玩着光滑的鼓棒。
林羨夏的目光随着他纖細的手指一起轉動,低聲答道:“今天的排練我請假提前離開。”
池野一聽,手中的動作一頓,接着仰起腦袋看向林羨夏:“提前走?你知道我們下個月要去參加一場地下音樂會的選拔吧?”
這是池野前幾天在網上看見的宣傳廣告,據說能順利進入海選的樂隊可以獲得參賽資格,赢得比賽的第一名不但能和世界級著名樂隊合作,還能增加名氣和曝光度。
林羨夏垂下眼睫,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我們樂隊一向沒那麼苛刻,請假的理由呢?”池野繼續問。
理由他是知道的。
畢竟昨天下午白木當着他的面主動約了林羨夏,而現在林羨夏要提前走的原因不是為了白木還能為了誰?
而池野,隻是在故意刁難林羨夏而已。
他臉上那副故意做出來的反派樣太過明顯,林羨夏神色平靜地凝視着他,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外婆生病了,得去看看他。”
?
理由居然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池野猛地睜大眼睛,将将揚起的唇角凝固在臉上,茶棕色的眼瞳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林羨夏,企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絲說謊的破綻。
“昨、昨天不是、白......白木......”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你說白木?”林羨夏眨巴眨巴眼睛,而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淡淡笑了一下,“白木也認識我外婆,這麼多年沒見實在是想她,所以我答應和他一起去醫院。”
不是.....不是約會?
池野詫異地半啟唇。
那自己剛才的樣子,豈不是特别惡心??
——簡直不是人啊。
他閉了閉眼,臉上變換的神色實在是精彩,就連另一邊的鶴桉都忍不住低聲嘲笑起來。
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