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蘇茂才出來請他們進去。
剛步入大殿,他們就聽見皇帝高興的聲音:“七弟和王爺可算是來了,朕等你們許久了 。”
沈晏聽見後,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着頭,聲音有些發抖,“皇……皇兄恕罪,是……是臣弟來晚了。”
沈鴻本來是想借此向定北王發難的,沒想到卻把沈晏吓成了這副樣子,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沈鴻笑的有些勉強,“七弟這是怎麼了?朕不過是開個玩笑,沒成想把七弟吓成這個樣子,是朕的不是。”說着便把沈晏扶起來,暗暗警告道:“七弟快起來吧。”
他還能說什麼,沈晏明面上畢竟是他弟弟,他隻好隐忍不發。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沈晏哆哆嗦嗦地道:“多……多謝皇兄。”
這下看你怎麼發作。他把這事給攬過去,沈鴻的計謀就進行不下去了。傳出去,旁人也隻會當做兄弟間的玩笑話。若旁人不這麼認為,也隻會道他沈晏目無尊長還連累了定北王,反正原身本就聲名狼藉,他也不介意再加個目無尊長。
沈鴻笑着對謝洵道:“讓定北王見笑了,朕的這位弟弟多少有些不禁吓。”
“不會。”
“朕還有些話想對七弟說,定北王不如先去禦花園裡逛逛,那裡面的花開得不錯。”
“既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謝洵行禮退下。
謝洵一走,沈鴻就變了臉色。
“你是怎麼回事,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本來是向定北王發難的好機會,全被你攪合了。”
沈晏心裡冷笑,他自然知道沈鴻想幹什麼,但他就是要護着謝洵。
雖說謝洵不會有什麼事,但如果任由沈鴻散播謝洵不敬皇帝的罪名,那些視謝洵為眼中釘的人更加會抓着謝洵不放。
他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但沈晏還是裝作一副惶恐的樣子,“臣……臣弟知錯了,是臣弟壞了皇兄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如果沈鴻之前看見沈晏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他确實會心裡很痛快。但沈晏今日壞了他的事,現在他又不能發作他,隻覺得心煩。
“行了行了,收起你這副模樣,被别人瞧見還以為朕怎麼你了。但再有下次,朕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饒了你。”沈鴻不耐煩地說道。
“朕交代你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沈晏聞此,做出十分屈辱的樣子,“皇兄有所不知,謝洵此人十分嚣張,根本不把臣弟放在眼裡。他不僅讓我吃殘羹剩飯,還讓我住在破院子裡。”
“他還出言羞辱與我,他的侍衛也看不起我。皇兄,陛下!我真的待不下去了。”為了演的更加逼真,沈晏還在沈鴻旁邊跪了下去,還扯着他的衣袖。不管沈鴻怎麼拽,他就是不松手。
沈鴻聞此,心裡總算是有些痛快了。但他還是虛僞地對沈晏道:“朕知道你受苦了。但是,隻要你抓住了謝洵的把柄,朕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為你報仇。”
“多謝皇兄!”
隻是帝王不見,沈晏低下去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激之意。
這時,有太監進來禀告:“啟禀陛下,丞相大人到了。”
隻見一人身穿紫色官袍緩緩朝殿中走來。
他頭戴官帽,隐隐可見他花白的頭發,銀絲間夾雜着幾縷黑發,顯得格外顯眼。他眼角的皺紋和嘴角的細紋透露着歲月的痕迹。一雙眼睛深邃而銳利,似乎能洞察人心。舉手投足間流露着權勢者的自信與威嚴。
這就是謝洵的死對頭,大雍的第一奸臣,丞相李淮。
李淮本是寒門子弟,卻在先帝還是太子時主持的春闱當中高中狀元。寒門出貴子,一朝成名天下知。從此之後,他就成了先帝的左膀右臂。
當時先帝的太子之位坐的并不穩當,是李淮忙前忙後幫先帝收攬人心,出謀劃策。自那之後,先帝便對李淮信任有加。等到先帝登基,更是把李淮封為丞相,還為他廢除了左相一職,任由他一位丞相獨大。
但李淮擁有權力後,他逐漸露出了真面目。他利欲熏心,貪得無厭,在朝中大力扶持他的門生。等等先帝醒悟過來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先帝想廢除李淮的丞相之位,但李淮在他身邊安插的有眼線,就率先對先帝下了手,并且和五皇子勾結在了一起。不久,先帝便撒手人寰。
李淮走過來,“微臣參見陛下。”說着作勢就要跪下去,卻被沈鴻制止。
“朕不是說過嗎,丞相是我大雍的功臣,見朕可以不用行跪拜禮。丞相再這樣,朕可要生氣了。”沈鴻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看着李淮。
如今沈鴻對李淮的信任比之先帝,可謂是有過則無不及。也對,若是沒有李淮,有怎會有他沈鴻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