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要對付李淮這件事其實他在事發之前也告知了甯遠侯,甯遠侯曾勸過忠義侯莫要沖動,但忠義侯卻道他與先帝早已商量好了,且他十分有把握。
甯遠侯勸他不住,隻好叮囑他萬事小心。
那晚,甯遠侯一夜未眠,心緒不甯。他等到醜時還沒等到忠義侯的消息,心道不好,便急忙派人去忠義侯府探查消息。得到的卻是忠義侯裴玄知意圖謀反,被皇上下令滅裴家滿門的消息。
仆人來向他禀告的時候季祈安恰巧在門外,他二話不說就要出去,卻被他父親攔下。甯遠侯命他好好在家待着,不要沖動,他自己親自帶着人出去了。
誰人都不知曉,看似纨绔的甯遠侯卻有一身好輕功。他帶着人偷偷溜至忠義侯府的側面,聽着裡面的慘叫聲,他心亂如麻。
忽而想起裴皓幼時常鑽狗洞出來找自己的兒子玩,那狗洞十分隐蔽,裴皓還以為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隻不過一直都沒有堵上。如今這狗洞卻成了他們一家人唯一能逃出來的希望。
他連忙帶人跑到侯府西邊的一個小角落,剛至,就看到了從那洞中鑽出來的裴皓。裴家的人雖然救不了了,但好在保住了裴家最後的一絲血脈。
他連夜派馬車送裴皓出城,告訴他,他會将他送離京城,讓他拿着信物去找一個人。那人曾是他在野外醉酒時偶遇的,是位世外高人,可以信得過。他叮囑他,讓他好好和那人學些本事,有能力找李淮尋仇了,再入京城。并且,他到時候可以找定北王幫忙。
五年後裴皓學成歸來,化名裴銘琛,也易了容。回京後他本想先去拜訪定北王,卻得知了謝洵的噩耗,他轉而去找了甯遠侯。
他與甯遠侯正談論着這五年間發生的事呢,季祈安就從外面回來了。故人相見不相識,經甯遠侯一番解釋,季祈安才知道原來他面前的這個陌生男子正是他念了五年的人。
兩人相認後,季祈安就一直在暗中幫助裴銘琛,暗中給他籌集物資,讓他在前方安心對抗東夷、匈奴,兩人相知相許,後來合理除掉李淮。裴銘琛一登基就封了季祈安為皇後,并為他空置後宮,兩人相伴到老。
……
沈晏道:“原來是甯遠侯世子。”
季祈安躬身行禮道:“見過定北王妃。”
“世子不必多禮。”他頓了頓道:“世子怎知我就是定北王妃?”
季祈安道:“今日狩獵儀式上有幸見到王爺和王妃站在一起,故而識得。”他輕笑一聲,“再說王妃光彩照人,很難不被人注意到。”
“是嗎。”沈晏莞爾一笑。
其實他父親與定北王暗中是有來往的,他本也是出來閑逛,然後就偶遇了定北王妃。他父親曾在他面前提起過沈晏,那時正是陛下剛下旨賜婚的時候,父親每每提起這件事,都會為定北王感到不忿。
而據他今日所見,王爺與王妃感情看上去很好,而且王妃本人也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他心中好奇,故而才上前試探。
他越與王妃交談,越發現王妃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越為他的才華折服。
他慚愧一笑:“今日有幸結識王妃,在下才知道什麼叫做‘傳言不可信’。”
沈晏但笑不語。他自是明白季祈安為什麼會這麼說,但說到底原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他不予置評,他曾從旺福的口中得知原身對他并不好,系統也說過傳言非虛言。
但斯人已逝,如今這具身體換了一個靈魂,他與原身的性格大相徑庭,好在除了宮裡,與原身有接觸的人并不多,而這“傳言”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
旁邊的旺福看着沈晏若有所思,旁人不知道,但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傳言非虛言。自殿下答應與王爺成婚的那日,殿下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但是他認為這樣的殿下,很好。
兩人邊走邊聊,談笑風生。
那邊,謝洵正在追趕一隻白狐。剛見到這隻白狐的時候,謝洵就覺得他的毛與沈晏很是相配,而據他觀察,沈晏也非常喜歡這些毛茸茸的東西。
他就想将它捉住,然後将它的皮完好無損的剝下來給沈晏做個風領和手套,到時候他佩戴起來一定很好看。
那狐狸将他引至了一片沒什麼人的林子中,謝洵剛準備射箭,就聽見了動靜。長風和周回也聽到了,他們驅馬到謝洵身邊,抽出劍來,做出防禦姿勢。
踏雪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它不安的抖動了會兒,感受到了謝洵的安撫後,很快鎮定了下來。
突然,一箭劃破長空,長風用劍将其斬斷。黑衣人蜂擁而至,粗略一看,大概有三十人。長風與他們交手了幾個回合後,發現這些黑衣人身手不凡,他對付得很吃力。
還有一黑衣人立在樹梢,他道:“定北王,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有人向我們血魂堂高價買你的性命,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血魂堂的實力。”
謝洵默不作聲,繼續與那些黑衣人纏鬥。
長風和周回聞此都大吃一驚,血魂堂,江湖上的第一殺手組織,凡是血魂堂的人都武藝不凡且身懷一門絕技,聽說凡是血魂堂接的單子,無一失手。
周回在心中狠狠罵了一聲:他奶奶的,到底是誰要置我們王爺與死地,還專門将這血魂堂請了過來。
樹上那人見謝洵不為所動,歎了一口氣,“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