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廚跟在督主身邊最長,乃是講他有一身本領,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萬不可高談闊論,對郭廚的教導說三道四。
楚逢期不會這般自大,不過聽上去,似乎是遇到過這樣的人,才會如此擔心。
“謹遵教誨,多謝提醒,我自當謙遜求學。”
管事滿意點頭,“如此甚好,郭廚知曉要帶個徒弟,特地準備了幾道小菜,量不多,晚膳正好,七殿下随我來便可。”
出了廚房,管事帶着楚逢期來到另外一個别院,此處條件優良,還有一個小院子,最重要的是,這裡離都朝宮的寝屋比較近。
“您要制香,這裡合适,偏屋裡有之前替換下來的老裝置,您且先用着,制香師傅就在您隔壁,平時當職可找她答疑解惑。”
楚逢期感謝不已,一番道謝将管事送走後,推開屋門便看見了桌上還熱着的飯菜。
若是不想到即将為九千歲做飯還好,一想到眉眼間便染上了幾分期待的笑來,又笨又機靈,吃起飯來像是品嘗什麼絕世珍馐,吃完還剩下了一些樣品,拿着紙筆将自己拆解下來的食譜一一記下。
楚逢期這邊忙碌,都朝宮的密辛已經傳到了私軍手中。
楚桉派人虎視眈眈,許明湛命其特地在監視時露出馬腳,逼得都朝宮自亂陣腳,提前轉移。
如今計策初見成效,楚桉也心癢難耐,問道,“真會如你所說他們會往煌城浮渠轉移嗎?”
少年含着糖,模糊道,“信不信随便你。”
楚桉不知許明湛性格,隻當他尚且稚嫩,忍不住質疑,“水壩日程提上,但難民泛濫,利用他們制造動亂,怕不是給了軍隊趁機逃脫的機會。”
都朝宮原先的計劃便是如此,他安排的動亂缜密自然,根本不會有人懷疑那批流離失所的難民會是私養的軍隊僞裝的,況在寺廟裡的那些武僧,明面上看并沒有任何不對勁,主要的全養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僅靠外表分辨實在太難。
“重點在他們能不能逃出嗎?”許明湛咬碎糖,有些無語,“派人盯着,一有動向按我說的一網打盡就好,然後直接殺了,别留隐患。”
楚桉冷哼,“幾千号人,若是能為我們所用,豈不是一大助力?”
少年看鬼一樣地看他,“你吃得下嗎我問你,你身邊那些兵我都不想說,還是皇帝老兒配給你的小喽啰,能投機取勝已經不錯了,你也不想想現在的局面怎麼合理藏下這些兵,你可沒都朝宮有錢。”
話糙理不糙,楚桉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黑如鍋底,“那按你說的做罷。”
許明湛淡淡地哦了一聲,咬下最後一口糖,說,“你記住别透露我的存在,對外就稱我是你的下人,記住了。”
楚桉以為他隻是怕軍師身份暴露,就沒在意答應了下來,開始在心裡想如何把那些兵吞下來。
可以将他們僞裝成難民收留,還可賺波名聲,無非是花點錢裝裝樣子。
這邊楚桉心緒繁重,許明湛看着密探傳來的私軍動身的消息,有些不好的預感。
怕出錯,少年特地強調,“你這個時候可别貪心,必定除之後快。”
楚桉明面上滿口答應,心思卻不知飛到了哪去。
許明湛見男人那樣子,忍不住抽抽嘴角,心想要是沒殺了那批人,他趁早跑路算了,留在這人身邊也濺不起水花,他還想青史留名呢。
很快,第二□□廷下發的赈災銀沒撐住,災民企圖給官府施壓釋放赈災糧,都朝宮安排人馬放糧赈災,以分散為由将要轉移的私軍分布到了附近驿站,準備按原先計劃向浮渠行動。
許明湛早早根據地形做好了準備,安插演員混在難民中。
浮渠進關價格昂貴,但不至于負擔不起,少年特地在開始勘察寺廟時做好準備,略施小計讓地頭蛇開始内鬥,有了損失,這稅自然便上來,利用的便是一個貪字。
這錢上來了,那些私軍也被關門攔了下來,如同楚逢期所說,那批人被攔截下來後,楚桉便開始勸降了。
為了表現出被重創,還要助長楚桉的野心,都朝宮可謂是大出血,每個人都帶了一筆價值不菲的過關錢,加起來足以解決楚桉瞞兵下來的燃眉之急。
再加上那批私軍演技精湛,利用苦肉計演了一番甯死不屈後,最後心如死灰投降的戲碼,這楚桉就信得差不多了。
如此,無非是搏個時機,看誰能在變故發生之前,将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