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短短一秒，但他還是發現那是什麼。

是一份名單。

孟憶反複看了幾遍，上面的名字都很陌生。

如果這份名單和三年前的植物園往事有關，也許班主任會知道一點。

孟憶又點進第二個視頻。第二個視頻雖然短，卻比第一個視頻更令人寒毛直立。

畫面昏暗，即使孟憶視力強化後也看不分明。鏡頭十分搖晃，似乎拿着攝像機的人在奔跑。

跑着跑着，持鏡人力竭，摔倒在地，視頻裡出現隐約的笑聲。

孟憶仔細辨别，也隻能聽出有很多人在笑。

他正在凝神細聽，視頻裡的聲音陡然變大，變成一聲尖叫。

就在此時，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孟憶立刻跳起來，一拳甩過去。

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加上他的身體強化，力道震得他自己虎口發麻。

然而來人卻隻是悶哼一聲，彎了一會兒腰，起身說：“寶貝，你也太兇了。”

“阮淩。”孟憶肯定道，“你知道我在查什麼。”

阮淩裝傻：“是啊，我們在合作。”

孟憶卻不買賬：“你聽到了我和晏錦薇的對話，是嗎？你當時不在圖書館——還是你以本體的形式在？”

阮淩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沒必要問這麼清楚吧。”

“有必要。”孟憶坦然道，“我需要知道你是合理利用規則，還是在鑽副本漏洞。”

“然後去舉報我？”阮淩撇撇嘴，“我們先聊聊你查東西不帶我的事。”

孟憶一下字沒跟上他的思路：“我為什麼要帶你？”

阮淩：“我們是隊友啊。”

“又不是真隊友。你是背叛者。”孟憶提醒他。

阮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孟憶，我是真挺喜歡你的。”

這回孟憶也沉默了。

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認真考慮阮淩的話。

認真的話，這也太突兀了。不認真的話，阮淩這麼說又有什麼目的？

“抱歉，你們觀光副本底層架得比多人副本好太多了，我有點受影響。”阮淩沒有多說，偏頭道。

孟憶恍然大悟：這個副本合并了阮淩個人的C級觀光副本，對他的情感刺激遠大于對其他人。

隻是這個刺激的方向……

孟憶忍不住問：“你來真的？”

“當然啦，我一直說喜歡你啊。”阮淩勾唇，壓低聲音道，“你不會受不了了吧？”

孟憶：“對我沒什麼影響，倒是你自己……”

他伸手滑過阮淩的鎖骨，在他肩頭處按了按。阮淩一愣，捂着肩膀慢慢蹲下。

孟憶拍拍他的腦袋：“這可是你的觀光副本，少招惹别人。”

阮淩小聲嘟囔：“犯規。”

“說正經的。”孟憶正色道，“你知道我來查植物園，你準備做什麼？”

“和你一樣，我也是來完成我的任務的。”阮淩直白道，“那份名單，你能記住嗎？”

孟憶：“可以。它很重要嗎？”

“是的。我就差一點。”見孟憶沒懂，阮淩解釋道，“我要找死者的名字——目前，那兩個骨架也是沒有署名的物品。”

孟憶點點頭：“我目前也隻有那一份名單。如果你之後再找到什麼線索，我會告訴你。”

“總感覺我很虧。”阮淩嘀咕道。

他看了孟憶一眼，到底沒多說什麼。

阮淩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心髒的跳動。

這也是他第一次并入觀光副本，之前隻有自己的時候，再劇烈的情緒波動也無所謂，他便以為他對觀光副本免疫。

沒想到他不是免疫，隻是之前沒找到情緒起伏的開關。

阮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回宿舍路上，孟憶又想起阮淩那句話。

分别前，他攔住阮淩：“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希望你不要這樣。我們其實不熟，如果你真的對我有什麼好感，那也不是喜歡我。或許你隻是比較孤獨，比較缺愛。”

阮淩扯了扯嘴角：“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