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面是人類還是喪屍,這種情況都能稱得上來者不善。
如果是人類,他們尚有勝算。進入這個基地時,所有參賽選手都經過搜查,确認身上沒有可以傷人的武器。
如果是喪屍,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然而無論是什麼,他們總是要解決的,如此等在門裡無異于坐以待斃。
孟憶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開門。
阮淩按住他的手,不贊同地搖頭。
孟憶低聲說:“讓我開門。我和它們打過兩次,有經驗。”
如果是人類的話,他也有一點把握。
即使沒有劍,他在上個副本練的劍也不是白練的。
阮淩眉頭緊鎖:“去叫關姐。如果是喪屍,她比十個我們加在一起都有用。”
“不用。”孟憶看着阮淩依舊沒有光彩的眼睛,心念一動,“直接來吧。”
說完,他不等阮淩回應,便直接拉開門。
房間門外,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站了一個人。
或者說,一個“人”。
阮淩快速說:“他是和我們同類型的網紅,之前也是拍砍喪屍視頻出名的。我之前看到他新視頻說,他報名了這個節目——雖然現在的他應該不是他本人了。”
那人好像聽見了阮淩的話,咧開嘴笑了。
它嘴角、眼角等處的皮膚布滿皺紋,一個年輕男人,皮膚比百歲老人還皺。
他們雙方對視着,誰都沒有動作。
阮淩還在思考對策,餘光卻看見孟憶率先出手。
他頓時瞪大眼睛:孟憶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風格了?
如此随意、激進,比他更誇張。
阮淩反手關上房間門,又往旁邊讓開幾步,觀察戰局。
這隻喪屍大概是剛剛獲得那個年輕男人的皮,穿得很不習慣,動作遲緩。
然而,它的口水居然都有腐蝕性,落在沙地上,瞬間燙出一片焦黑。
這種特性讓沒有武器的孟憶難以放開手腳。
阮淩猜測,這隻喪屍并沒有應對多個敵人的手段。孟憶動作快一點,它就會變得混亂。
他和孟憶配合得當的話,應該能迅速取得勝利。
阮淩猛地躍起,一腳踢到喪屍背上。喪屍動作一滞,後背處緩緩流出膿液。
孟憶瞥了他一眼。
阮淩尴尬地撓撓臉:事情似乎變得更棘手了。
喪屍好像也發現孟憶害怕他的□□,故意用後背對着孟憶,試圖去蹭他。
孟憶不得不後退幾步,喪屍曲起腿想追,阮淩抓住機會,踩在喪屍腿上,一躍而起。
他的手肘對準喪屍的腦袋,似乎要一肘破壞掉它的喪屍晶核。
但是孟憶在看着他。
阮淩遲疑了一瞬。
這一瞬彌補了喪屍遲鈍的缺陷,它腿一掃,阮淩瞬間摔在地上。
“阮淩!”孟憶忍不住沖過來扶他。
阮淩瞳孔一縮:“小心!”
在孟憶背後,喪屍高高舉起手,像是要伸入孟憶體内,握住他心髒。
孟憶臉上沒什麼表情,也可能是來不及有表情。
千鈞一發之際,孟憶背後的喪屍突然停住,然後慢慢飛起來。
孟憶和阮淩挨得很近,幾乎是臉貼臉,也因此清楚地看見阮淩的變化。
他的臉色慢慢變青,原本在走廊的光線下顯得十分閃亮的虹膜也變得暗沉,瞳孔縮成一條短橫線。
他咧開嘴——和這隻喪屍的模樣很像——嘴裡的牙齒參差不齊,仿佛閉上嘴就能一口咬下自己的舌頭。
孟憶目不轉睛地看着阮淩。
他看見阮淩做了一個咬的動作,随即,他身後出現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令人牙酸的粉碎聲。
他迅速扭頭看了一眼。
喪屍完全消失了,隻留下一片焦黑的沙地。
阮淩閉上眼,臉上的青色緩緩褪去,牙齒也重回整齊的樣子。
他睜開眼,眼裡一片清明。
他是什麼東西……好像不用多問了。
孟憶低聲道:“阮淩,你是喪屍。”
系統:“玩家孟憶,完成支線任務‘找到參賽選手中的喪屍’,任務評價為S。”
阮淩“啧”了一聲:“完全不給我辯駁的機會啊。”
“可能系統也覺得你沒有争辯的空間。”孟憶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内心反而平靜下來。
他挑眉看向阮淩:“說說吧,你這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我是喪屍。”阮淩忽然擠了擠眼,“也就是說,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阮淩哦,我是穿了阮淩身份的喪屍。”
孟憶無所謂道:“你就是你,不是某某樣子的阮淩。”
阮淩微怔,随即用笑容掩飾過去:“其實就是副本裡的另一條故事線。雖然人類和喪屍看起來水火不容,但是智商逐漸進化的喪屍,也在探索和人類共存的道路。”
孟憶想了想:“比如,這個節目組?”
阮淩立刻嫌棄地說:“那倒不是,這個節目組純粹是反派。”
孟憶探究道:“另一條故事線……你是背叛者?”
“不告訴你。”阮淩眨眨眼,控訴孟憶,“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逼我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