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憶學他的樣子眨眼:“不告訴你。”
他剛才的舉動,原因隻能說是對半開:有一半是想試探阮淩,另一半是,看見阮淩摔在地上,他真的有點慌。
其實完全沒必要。
他們在副本裡都有身體強化,阮淩的副本經驗也很豐富,摔一下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要賠償,我個人任務失敗了,MVP估計沒有了。”阮淩笑道。
“你的個人任務是……隐藏喪屍身份?”孟憶推斷。
阮淩點點頭:“嗯。”
孟憶:“抱歉,我不知道。”
雖然兩人可能陣營相反,但他還是道歉了。
阮淩此人對遊戲裡的MVP率格外看重,這次暴露也算他故意暴露在危險中,坑了阮淩一把。
孟憶忍不住想,其實阮淩可以不救他吧?
不惜冒着個人任務失敗的風險救他,到底是因為兩人是同陣營的隊友,還是有别的原因?
“道歉行啊,那你來陪我睡覺,以身飼喪屍。”阮淩笑盈盈地說,明顯在開玩笑。
孟憶也輕笑道:“我們的‘床’都挨在一起,怎麼沒有陪睡?”
他把四個字簡化成兩個字後,聽起來格外不健康。
阮淩瞬間認慫,偏頭道:“我們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下也不知道能睡多久了。”
孟憶似乎輕哼了一聲,才說“好”。
盯着他的後腦勺,阮淩糾結地皺起眉毛。
比起第一次一起進入副本,孟憶對他這類玩笑的接受度大大提升——甚至提升到會主動親他。
阮淩還記得他為了通關親孟憶一下時,孟憶驚訝中帶着殺意的眼神。
現在這樣,是給熟人的特權,還是給阮淩的特權?
阮淩本想在開始錄制前再好好想想。然而,他發動作為喪屍的能力還不熟練,一下子消耗過大,幾乎是躺下的瞬間就睡着了。
再睜眼時,一個大大的鏡頭怼在他臉前。
阮淩不悅地皺眉,瞪着鏡頭。
鏡頭外的工作人員問:“阮淩選手,今天淩晨三點的死亡事件,是你做的嗎?”
頂着攝像頭,阮淩面不改色地扯謊:“什麼事件?”
他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
孟憶不由得贊歎。如果他不在事件現場的話,真的會以為阮淩和這件事完全無關。
工作人員說:“可是你們房間門口的沙子全部焦黑了。”
阮淩:“沙子焦黑了,就代表死亡嗎?在我們房間門口,就是我、或者我們做的嗎?很沒有道理。”
工作人員微微一笑。
孟憶心中一緊。
果然,工作人員下一句便說:“但是你已經在我們的紅名上了。”
紅名?
阮淩愣了愣,看向孟憶這邊。
六人彼此對視幾下,都沒有聽懂這個詞是什麼東西。
一直和節目組對接的阮淩再次瞪視鏡頭:“這是什麼東西?之前沒說過。”
工作人員賣了一個關子:“有請我們最後一隊選手前往大廳中央,早餐時間即将開始!”
阮淩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他不知不覺睡過頭,錯過了節目時間。
不過節目組請他們是給酬勞的,應該也不會讓他們劃水。
早晨五點還是有一點早,他們睡得都不是很好,胡躍雷困倦地揉揉眼睛,其他人也像憋着哈欠。
阮淩注意到,孟憶精神很好的樣子。
他湊過去,低聲問:“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很不錯。”孟憶掃了他一眼,也壓低聲音,“你呢,滿意我的陪睡嗎?”
阮淩立刻偏頭:“不要說這麼有歧義的話。”
孟憶看見他泛紅的耳尖,繼續笑着問:“哪裡有歧義?每個字都很正确啊。”
“你……”阮淩氣結,索性加快腳步,遠離孟憶。
孟憶笑得很開心。
笑着笑着,他撞上梁夢瑩探究的眼神。
他趕緊扭頭,總感覺有一些對不起他的“官配”。
衆人被工作人員引着走到一個台子上,背後是一塊巨大的屏幕。
屏幕似乎是開着的,孟憶能感受到輕微的熱度,但上面暫時沒有顯示内容。
他往台下看去,感覺頭皮發麻。
台下的人坐得密密麻麻,估計有上百号人。
他們穿着統一的選手服、坐在統一的小圓桌周圍,每張小圓桌上,有六個空的白盤子。
選手們則狀态各異。有的人規規矩矩地坐着,有的人躺在椅子上,還有的人手撐在圓桌上,一身匪氣。
整齊,但沒那麼整齊,于是這個場景透露出說不出來的詭異。
在這樣的場地裡,一張位于大廳正中心的、仍舊空着的圓桌十分顯眼。
先是阮淩的“紅名”,又是讓他們六人當最後一隊出場選手,還留了這麼特殊的位置……
孟憶感覺很不好。
他們似乎變成了節目組豎起的第一個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