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拒收搭檔還來得及嗎?
謝邀,來不及,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至此,諸伏景光隻能重新聚焦渙散的瞳孔,在銀發男人用‘你不對勁?’的眼神瞟來時,抿起唇說自己隻是通宵了,有些走神。
對此,琴酒的聲音像割在玻璃上的刀,硬生生切割開由五月朝宮單方面發起的焦灼對視。
“不論你們之前有什麼關系。”
點煙的手一頓,琴酒眯起眼冷聲道:“以後你們兩個搭檔,黑麥要調去做其他的任務。”
他看着火苗舔過煙草,稍作停頓後補充:“椰奶酒負責情報。”
滿腦子都是‘既然是組織成員,那為什麼留自己到現在?’這樣的問題,諸伏景光沉默着接受事實,心中對前搭檔的去向存疑,卻并未多作詢問。
反而新搭檔替他問了出來:
“黑麥威士忌,他去哪裡了?”
五月朝宮記得那天從耳機裡傳來的低音,想必對方知曉很多有關他·的·搭·檔的事吧。
但是你的搭檔fine,下一秒mine~
對于新人的疑問,伏特加很想說不要什麼都打聽,沒想到卻聽琴酒直言道:
“墨西哥。”
黑發青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夠遠,挺好。省得穢土轉生過來搶他搭檔。
他在貓眼青年愈發懷疑的視線下轉過頭,簡單介紹了自己:
“五月朝宮,代号椰奶酒,平時可以叫我名字。我對情報還算有一手,不過遺憾的是白天沒辦法出任務,所以有需要我的任務請安排在晚上。”
“當然,”望進那對湛藍裡,五月朝宮放軟了聲音,“如果是你的話,白天也可以聯系我,我随時都在。”
跟随琴酒走遠的伏特加:?
什麼叫随時都在?
怎麼回事小老弟,你不是鐵骨铮铮白天别聯系嗎!
雙标狗滾呐!
可惜,伏特加的腦内爆鳴并未被五月朝宮接收,将離開的HR和跟班抛到腦後,黑發青年微微傾身:
“那麼,就請多指教了。”
“前輩。”
貓眼男人暗自呵了一聲,心說指不定誰是前輩。
“以後有任務通知你,今天沒有。”
目送琴酒的車遠離,順着對方的僞裝說下去,諸伏景光眼底淡漠,轉身就要上車離開。
即便在後續對萊伊解釋為舊情人,也不代表他現在想和這人死灰複燃。
可在看到這附近的荒蕪後,他腳步一滞,下意識開口問道:“你怎麼回去?”
五月朝宮抱着臂,聽到這似乎是關心的話,指尖快速點了兩下胳膊,唇角彎起:
“我的出行方式一般是坐公交。”
他可以定位不同的欲望來轉移自身,通俗來講和普通人坐公交沒兩樣。
對這人的理解顯然還未超過人類範疇,諸伏景光想起這一路上别說車站,就連計程車都沒有,内心無語之餘也十分糾結,最後還是松了口:
“這裡沒有車站……算了,上車,我送你。”
他在對方驚喜的目光下打開車門鎖,視線在兩人同時落座的一刻放到那嫣色的唇上。
五月朝宮膚色白皙,在夜月下幾乎透明。尤其是開口說話時,唇角總會上翹起更加明顯的弧度,一不小心就會晃了眼睛。
“前輩?”
似見他久久未曾回神,青年喚了一聲,在得到回應後笑起來,露出鋒銳牙尖:
“在看我麼?”
諸伏景光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僵,用力将皮質捏出了細紋。
又是這樣。
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氣。
就是這張嘴,比那雙眼更可怕、更能控制人心,無往不利。
身為卧底,諸伏景光當然知道自己需要謹言慎行,一步步離開椰奶酒這種瘋子的興趣範圍。
隻是在聽到那輕浮的話語時,卻總是不受控制,想要讓對方吃個大虧。
因此在得到對方要去的位置後,諸伏景光在頭腦中迅速找到了一條路線。
他記起不知哪次任務去過的牛郎店也在附近,看着朝自己釋放滿滿笑意的人眯了眯眼。
這麼喜歡泡男人是吧?
行,你等着:)
*
二十分鐘後,五月朝宮終于察覺到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貌似被放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意識到這一點前,他還覺得蘇格蘭見到自己時扇形圖般複雜的表情是重逢之喜。
況且對方身上的欲望确實是如此表示,還往他這邊湊近了些。
可是……
為什麼自己明明報了車站,蘇格蘭卻給他半路放生到了這裡,說要買些東西,然後就開車揚長而去?
有什麼東西是他看着不能買的!
總不應該是讨厭自己,畢竟欲望會坦白一切。
那麼就是這樣吧——
黑發青年摘下眼鏡,将之卡在襯衫胸口的口袋上,看着旁邊僅是走馬觀花就能看到五六七八家的牛郎店,認為對方應是為上次的‘初次見面’生氣。
也可能蘇格蘭猜到自己是跟蹤了對方才加入了組織,感到被冒犯了。
要知道,在日本社會可是很注重這一點距離的。
所以目前他隻能先在原地等等看,蘇格蘭會不會良心發現了。
畢竟那可是個聞起來内裡很柔軟的人,應該不會把自己放置太久。
不過——
在看到那邊牛郎店花花綠綠的廣告後,五月朝宮的想法便從‘原地等待’變成了‘随便轉轉也不錯’。
牛郎。
細水長流地榨幹金主的錢包,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而放長線釣大魚的核心就在于牛郎的撩人技巧吧。
自己要不要去拜師學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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