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馮笑夠了,才告訴他,原來在西西裡牌之後,他們又開始玩一種叫“短信或喝酒”的遊戲,類似于“不給糖就搗蛋”。即所有人将解鎖的手機放在桌上,互相取走後任選聯系人編輯一條短信,之後讀給手機主人聽,機主如果不願意發出,就要自罰一杯。
“亞曆桑德羅對你還是不錯的,他都沒有在聯系人列表裡找,而是找了個陌生号碼。”
阿爾梅達面無表情地聽着,心裡暗暗嘀咕,他倒希望皮耶羅在聯系人列表裡找呢。
結束和布馮的通話,他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才給卡卡打電話。
因為比賽的關系,AC米蘭也放了半天假,卡卡得以很快接通,聲音陽光開朗,笑意明顯,“諾亞?”
阿爾梅達的耳朵動了動,還不習慣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裡卡多,我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卡卡噗嗤一聲笑了。
阿爾梅達當作沒聽到,強作鎮定,“我和你說了什麼?”
卡卡卻不答反問:“人們都說‘酒鬼藏不住真心話’,你覺得這句話對嗎?”
阿爾梅達直覺認為自己說了不恰當的話,馬上否認,“不對!”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因為你昨晚一直罵我。”
“呃……”
“你說我像個讨厭的清教徒,客氣,又嚴肅,讓你感覺很難受。”卡卡停頓一下,換了種說法,“我知道了你對我的真實看法,覺得非常有意思。”
事實上,喝醉的阿爾梅達可是抱怨了相當久,不僅挑剔他太禮貌,還說他“一定不是表面上那麼完美”,嚷嚷着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卡卡當然不認為自己完美。
就像在昨晚,他是故意不挂斷電話,哄着可愛的小酒鬼将話題說下去的……
但是,他認為還是有必要對自己進行辯護,“諾亞,我沒有故意對你客氣,那隻是我習慣的說話方式,并不是沒把你當朋友。”
阿爾梅達直愣愣地問:“我要和你做朋友嗎?”
“什麼?”
聽筒裡的聲音雖然還帶着笑,卻讓阿爾梅達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就像小動物的直覺,立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昨晚是不是這樣說?”
“那你是認為自己不可能說這句話,還是認為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呢?”
當然是兩種都是啊……
可惡的裡卡多·伊澤克松·多斯·桑托斯·萊特!
阿爾梅達有種被看穿的窘迫,同時有點急了,“你不可以一直問,也要回答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幾乎以為信号被中斷,卡卡才終于出聲:“我不想撒謊,你的确對我說了很多事。”
阿爾梅達的瞳孔一陣緊縮,喃喃道:“不可能……”
“但你放心,我絕對會保守秘密的。”
“我到底說了什麼?”
“我不能說,因為從上一秒開始,那成了隻有我知道的秘密。”
“全是我告訴你的!”
就算現在躺在床上,阿爾梅達還是感覺一陣頭暈,覺得自己好像被剝光了,晾曬在米蘭寵兒的面前。
是不是他罵了聖本托?抑或說了聽力的事?還是和爸爸的約定?
到底是什麼!
而就在這時,他聽見那個可恨的溫柔嗓音說——
“那你就當我忘記了吧。”
阿爾梅達的腦子頓時被氣成一團漿糊,沖電話大喊:“裡卡多!我昨晚說的都是真話,你是個煩人的家夥!”
說完慌慌張張地按下挂斷鍵,就算他的動作已經足夠快,還是聽到手機裡漏出幾聲哈哈笑。
阿爾梅達好難受,腦袋疼,心裡的螞蟻也跑出來了,恨不能抓住對方的肩膀猛烈搖晃,将想聽的話都抖出來。
這時,手機發出提示音,卡卡居然還敢發來短信。
【諾亞,我在你手機裡的備注是什麼?】
【是‘煩人蟲’!】
【真是可愛。:D】
“煩人蟲有什麼可愛的……”阿爾梅達嘀咕着。
他其實沒有生氣,就是一急就容易頭腦發熱,雖然卡卡的行為讓他百爪撓心,但的确一直在釋放善意。
而且對方追過來的短信也讓他有點心虛,是不是卡卡察覺出自己根本沒存号碼?
懷着莫名其妙的愧疚,他把那串号碼添進通訊錄,先是備注成“KK”,但又忽然想起号碼主人喜歡被叫“煩人蟲”,猶豫了一下,還是将備注改成“煩人蟲”。
雖然有點難聽,但隻要新朋友喜歡就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