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響可是把外面的人激動壞了,紛紛笑出聲,沈時溪心口一疼,頓生疑惑,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滴,一把甩掉,而後提裙慢慢走到門邊,隻聽見兩個男人在說着她的小話。
“這小子功夫不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粗糙似砂石,刺耳得緊。
“也難怪将軍這樣維護他,你看那腰,,那臉,做個姑娘也做得……”
說這話的聲音極其耳熟,似乎是裴玄朗的近衛——裴江,一直跟在他身旁,沈時溪平日裡見這人也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人品也是如此的難堪。
她牢牢抓着粗粝的布,額頭上熱汗層出不窮,豆大的水珠“打擊”睫毛,模糊了眼睛,外邊的人聲音控制得很好,不過她全都聽得見。
眼窩微動,眼皮開開合合,激流源源不斷地沖刷着臉龐,沈時溪不敢放出聲音,眼中酸澀難忍,她一遍遍地揉揉,無論如何都不頂用。
她忽地聽到罪魁禍首打着輕微的鼾聲,内外夾擊、急火攻心。
沈時溪聽得抓耳撓腮,鬓邊的的秀發都被她撓得不成樣子,碎發輕搖,不時貼在眼尾,不是刮刮臉龐,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她思慮再三,又提裙跑回裴玄朗身邊。
這時候油燈已經熄滅,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已經叫人說了許多閑話,但是若就這麼放過他,自己又很不自在。
“不成,不成,憑什麼,憑什麼他暈了叫我受别人的非議,這不公平!”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榻,雙手摸索,摸到腰側,摳着他的腰,說道:
“你這個混蛋,都怪你啊,你看看我怎麼被人家非議,這種事情要是傳揚出去,我怎麼做人啊!你就知道躺着,你給我起來。”
淚不知不覺地落到他臉上。
無論她怎麼使勁兒,這男人就是不醒,沈時溪也擔心自己用力太猛,把他傷到了。
“裴玄朗,這次就算了,以後是不行的了,你要是再我就……好像我也不能怎麼樣,總之,就是不行!”
她雙手叉腰,提了他幾腳,然後自己走到一邊,把床給他,自己去睡書桌。
其實方才第一滴淚水落下之時裴玄朗已經醒了,他知自己不對在先,讓她出氣也無妨,他将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心跳不正常地跳動着,一雙眼睛一直緊盯着她的身影,這一眼就看到了第二天。
*
次日清晨,沈時溪感覺自己身上一點酸痛都沒有,睡書桌怎麼能一點不痛呢?她正奇怪呢,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裴玄朗的懷裡。
雙手環抱着他,腿搭在他的腿上,四瓣唇隻差沒有合在一塊兒了。
他們這是同床共枕了?
濃密的睫毛飄動兩下,平靜無波的内心泛起圈圈漣漪,她伸手推搡,肩頸忽被重重地按了一下,驚吓之餘,小口微開,一口白牙磕到了裴玄朗的下唇,他疼得睜開眼。
她還是羞得不行,臉上紅得發燙,手心也像過了一邊火子般。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時溪用食指幫他擦幹淨血漬,裴玄朗含住她的指頭吸吮。
“你……你,你……”
昨日可是用右手幫他做那事兒的,雖說她用帕子擦了很多遍,但是,但是可沒洗啊!
“裴玄朗,手髒,别這樣。”
她靠近自己的手,聞聞還有沒有味道,沈時溪聞不出來了,不過這不關她的事,他自己要這麼幹的。
“昨夜你幫我收拾的?”
看來他是清楚得很,沈時溪沒好氣地道:
“明知故問。”
嘴唇嗫嚅幾下,雙加鼓起來,撐得眸子也圓溜溜的。
裴玄朗則将下巴深埋頸間,唇上傷口摩擦她細膩的肌膚。
“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那個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沈時溪腦子唰地一下,白茫茫一片,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她的腰帶,似乎觸碰到沈時溪束腰的厚重布條。
“你,做夢,門兒都沒有。”
男人并沒有準備停手,她驚慌之下,咬住了他的脖子,沈時溪沒收住力氣,尖牙咬破了皮膚,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中。
這下裴玄朗才松了手,她趕忙将他推到一邊。
“你,不能怪我,本來,本來……”
話一小段一小段地外蹦,她打心底裡還是懼怕他的,他們的情分他已經不記得多少了,更别說她頂着“沈自清”的身份,真相大白之時,說不準,說不準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裴玄朗又朝着她過來,她小腿一抽,踢到他的小腹,直接将人踢下去了。
“啊!”
他悶哼一聲,倒地不起,不再出聲。沈時溪慌慌張張地下榻,雙手輕拍他的臉龐。
“你别吓我,我沒用多少力氣的,方才我就很不高興了,誰讓你抱我上來的,這什麼跟什麼。”
裴玄朗睜眼将人拉到自己身上,嘴角上揚道:
“昨日可是你先起的頭。”
沈時溪氣憤地嘟嘴,将心裡憋着的氣一通發洩到了他肚子上,幾十記拳頭一齊落下,邊打邊說:
“對你才有一點好感你就這樣,不了,我不要,你一點也不在乎我,既然這樣,就沒必要了!”
她一道說着,一道用力打,裴玄朗順勢将其緊緊箍在自己懷裡。
“自清,我,我昨日是看你,太主動,我就想,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你不要輕言放棄。”
“你放松點,我剛才吓唬你,我不會的,你不能不顧我的意願就那樣做,這樣和那些,那些流氓有什麼區别。”
她委屈極了,眼淚不斷下落,裴玄朗撫摸着淚眼說道:
“自清,看在我是初犯,你饒我這一次,就一次,你看如何?”
她點點頭,掙紮的手重新圈住他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