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溪一溜煙跑得極快,一進營帳就撞上了裴玄朗。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收拾。”
他直接将人抱在懷裡,似乎一點也不着急,沈時溪被他這樣抱着挺難受的。
“你别這樣,我傷,傷沒好。”
“那你還跑得火急火燎的,不怕複發?”
裴玄朗問道。
沈時溪說道:
“我這,不一樣好嗎?我,我是,不少馬上就要走了嗎?我怕耽誤進度。”
“我幫你收拾了,時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
他雙手握緊了她的手腕,沈時溪點點頭。
“是夠冷血的,我算是知道我當初為何離開了。”
“就因為這個?”
裴玄朗一下緊張了起來,擔心她又像從前一樣,不告而别。
“這還不夠嗎?我的吳叔,你知道我看着那幾腳,我心多痛啊,他死了啊,活生生一條人命死在我面前,你是将軍,征戰沙場的将軍,在你面前死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自然是無所謂,我不一樣,我們,我想再考慮一下。”
沈時溪奮力掙脫他的束縛去拿自己的行李,一眼看去,她的東西都整理好了。
這時裴玄朗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錯就是錯了,我想我沒有資格責怪你我隻怪我自己,怎麼就,怎麼就去找他呢?是我,害死了他!”
說到這裡,淚水止不住地下掉,心口也像刀割一樣疼痛。
“時溪,你沒錯,我們得走了。”
“嗯!”
收拾好行囊以後整裝待發。
*
紅谷灘邊,
兩軍對陣戰鼓擂,聲勢十分浩大。
他們這邊的八卦陣也逐漸散開。
沈時溪不知怎麼回事,自己竟然覺得這陣法十分眼熟,也不需要身旁兩人的指引,立馬就站對了位置。
那二人滿眼欣慰地看着她。
沈時溪也報之一笑,她有時候覺得,他們的關系進展得也太快了。
她自認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但是面對他們,心中有一片柔軟,似乎專為着他們而留的。
耳邊刀劍各種兵器的聲音開始摩擦,兩軍對陣正式開始交戰。
沈時溪手持一杆槍,胡亂打了一通,竟然就殺了兩個敵軍,他們熾熱的血液落在自己的臉龐上,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熱血沸騰。
陌生的長槍在她手裡揮舞得有模有樣的。
“啊——”
她第一次放開自己的聲音,無人注意她的聲音是否嬌柔,她也暫時無須看待别人的看法。
突然有一隊小兵,沖到她這邊,來者全是身強力壯的士兵,比他們這些高很多,又壯很多。
他們無一人有畏懼知心,不顧生死地沖上去,前赴後繼地送死。
沈時溪像是被他們感染了一樣,也跟着向前沖,不過她扔掉了長槍,拿起敵人的短刀。
一刀一個。
湖人有個絡腮胡徐的男人殺紅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快速朝着她走過來。
來人手臂上的護甲都很結實。
“受死吧!”
沈時溪用短刀去捅他,但是自己力氣不夠,輕易地就被他打倒在地。
“啊!”
敵人的尖刀穿透了她的肩胛骨,沈時溪感受到自己的肉和骨頭被這把刀硬生生分開了,刀再攪弄幾下,又有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好痛!”
她輕聲喊着。
那人将刀拔出去,帶着她好多的血。
那刀又要下來,朝着她的頭顱砍下來。
沈時溪閉上了眼睛,嘴裡說着:“娘,孩兒對不起你。”
疼痛并沒有襲來,她睜眼,裴玄朗一劍将人首級削了下來。
他下馬将她抱起。
“為什麼要來?讓你好好休息,為什麼不聽話?”
“我憑什麼聽你的?死了就死了,我不在乎了。”
血還在流淌,胸口已經被利器貫穿,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裴玄朗道:
“這個時候你和我犟!”
他騰不出手來幫她,仍舊不願意放棄。
“我沒有和你犟,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啊!”
“你說什麼?”
他有點沒聽清。
“我說所愛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又在胡說!”
他抱緊了她,手底下殺的人越來越多。
沙場變成了血海。
無數的将士都倒地不起,這一戰,用了一天才結束。
等到會營寨時,沈時溪是被驚醒的,因為聽到有人要解她的衣服,勵志馬上把她拉醒了。
“不用,不用!!”
她的傷還沒有包紮。
裴玄朗坐下來摟着她,說:
“聽話,包紮傷口。”
“我,我自己來!我才不依靠别人。”
她嘴硬地說,脖頸處傳來對方身體所散發的熱氣。
她運用腰力後縮,一不小心牽動到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