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疼得全身冒汗,汗滴落在傷口上,疼痛加倍。
“你……到底要怎麼樣呢?不治病你會死的!!乖一點好嗎?”
“不,我不,反正早晚是死,不如讓我這樣死了算了!”
她其實怕死得要死,但是她的名聲啊!
身份洩露那說不定死得更慘。
“你,自清,當我求你好嗎?不要這樣造作自己的身體。”
沈時溪瞥到他眼裡的心疼,心中有不忍,但更多是嫉妒。
自己未婚夫竟然對一個男人那麼呵護備至,小時候他關心自己,可也沒有這樣過,尤其是他們這麼特殊的關系。
“藥給我,我自己上藥,我不習慣别人碰我,你也一樣,都出去!不然我死給你看!!”
身體在瑟瑟發抖,她是真怕死,無時無刻不怕死。但是這個男人可比死亡可怕多了。
她一想到将來這個男人會用狼一樣兇狠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心裡就發毛,與其這樣,不如早點走。
“你!不行!我給你換!”
“不給!!”
她扭過頭去,身體發抖的幅度越來越快,裴玄朗以為她是痛得太厲害了,其實她是恐懼勝過身體的疼痛。
裴玄朗将衆人都遣散,留下上傷藥,和她同在一屋。
“自清,你還記得你和我說過什麼嗎?”
“不記得,不重要,不想記得。”
她咬着牙說。
“但是我記得,我永遠記在心裡面,你說過,你沈自清心悅我!為什麼……”
沈時溪背上背着好重的一個包,但是她竟然覺得還可以接受,拎着一把刀,别人看起來都很吃力,她卻很輕松。
她身邊是高虎和魯爾,旁邊的士兵她就認識他們兩個。
沈時溪說道:
“魯大哥,那個,你的刀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啊?”
魯爾一臉懵,這小子怎麼有興趣看他的刀,不過他還是給了。
沈時溪拿過刀才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毫不費勁地拿兩把刀。
魯爾贊歎道;
“不虧整天和将軍在一起啊,你看看都能拿兩把大刀。”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過來。
“還真是啊。沈兄弟你真能幹。”
沈時溪臉頰一紅,這哪跟哪啊,不過她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這也沒有什麼。”
“自清以前就厲害,能繡花,能打拳,厲害得嘞!”
沈時溪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我以前這麼厲害啊,可惜我忘了,連自己家裡人也忘了。”
這時一個大頭莽漢說道:
“好兄弟,你這病症可不輕啊,你家不就在泉州嗎?你連這都不知?”
沈時溪如遭雷劈,還能如此?沈自清也是泉州的?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多謝大哥。”
“害,你忘記了,咱倆一起入伍的,你家在泉州臨江鎮,哈哈。”
那人豪邁地大笑,沈時溪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她家确實是臨江鎮的。
他在那裡生活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有什麼人和她相像,難道自己父親真的養了一個私生子?
“這可真是。”
“還有呢?哥哥可多說一些,我真是一點也不記得。”
“你,魯爾沒和你說。”
他一臉嫌棄地看向那兩人,“虧你們還是做兄弟的,這也不說。”
“兄弟,咱們一起入伍,起先啊,我們看你嬌滴滴的,活脫脫像個女子,趁河邊飲馬,看了一下你的真身,沒想到,你這小子看着嬌弱,料還不小。”
沈時溪的耳根子紅透了,這人說的什麼混賬話。
“我,我……”
“多謝大哥誇贊,還是别說了,我快無地自容了。”
“兄弟,什麼時候一起泡澡去?聽說紅谷灘就在前面,紅河那水草豐盈,正好放馬。”
沈時溪腦中立馬變得空白。
“這,這倒是不用了,小弟腿上有傷,哥哥莫不是要讓弟弟瘸了腿?”
要她脫衣示人,怎麼可能!
“啊?也對。也對!”
她為了岔開這個話題,看向魯爾,說道:
“魯大哥,咱是,走官道嗎?”
魯爾提一提自己身上的包才應答:
“不可能走官道的,泉州這次公然反叛,不可能放我們過去的,所以我們要繞道過去,這個是沒辦法的事情。”
周圍的士兵士氣不振,都懶懶散散的
他們腳下的路并不好走,追兵随時可能殺過來。
“這樣啊!”
她不再說話了,心裡想着泉州的局勢,當前泉州糧草豐盛,聯合周遭八郡一起抵抗的話,這會是一場持久戰。
所以若有攻克泉州裴玄朗必須取得這八郡的支持,至少不能讓他們在背後搗鬼,這可就難了。
沈時溪輕聲歎氣,然後看向在前面領軍的裴玄朗。
她這樣不聰明的一個人都能想到的問題他一定早就知悉了。
這時高虎走近說道:
“你也不要太杞人憂天了,咱們這一路什麼苦難和折磨沒挺過來,一定會沒事的!”
“高大哥,我明白的,隻是心裡還有點擔心。”
“我們這些小兵隻管聽将軍号令,沖鋒陷陣了,其餘的我們還是不要管了,下一站是紅谷灘,我們在那兒安營紮寨。”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