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直接吓得不敢說話了。
也正是這樣的反應,此時竟完全打消了顧晟的疑慮。
他易感期從未提前,今日的事十分異常,他不能不懷疑溫野。
溫野如果想接近他,用出這樣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可溫野現在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不會是算得這麼精确、主動接近他的人。
兩人保持着這個動作能有兩分鐘,昏暗的光下,溫野差點睡着了。
顧晟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
這樣笨笨傻傻的她,怎麼會有那麼多歪心思?
“汪?”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平靜。
顧景站在卧室門口,卧室内暖黃的燈光借着開門跑了出來,正好打在他們兩人身上。
他清澈的眼神裡,帶着三分不解三分震驚,剩下的四分……他還沒開發出來。
溫野再次清醒,從顧晟懷裡掙紮着起身,兩人身形都有些許狼狽,顧晟輕皺眉頭,努力抑制着自己。
“我和小景都是Beta,所以家裡沒有抑制劑……”溫野一邊拉大兩人的距離,一邊弱弱地說。
顧晟額頭的青筋都跳了出來,他皮膚泛紅,啞着嗓子道:“沒事,我先回去,改日再來。”
說完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顧晟的身影消失在門關,溫野表情瞬間淡了下來,卻在此時感受到了身後的靠近——
顧景從身後環住了她,修長的雙臂在她身前重疊,見溫野沒有拒絕,便收得更緊。
他嗓子裡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響,似是有話在他喉嚨裡滾動,嘴巴張了幾次,最終也沒說出來。
就這樣靜靜地抱了半響,溫野才拿開他的手:“乖,回去睡覺吧。”
……
顧晟的易感期一般會有五天,溫野熟讀過他的資料,自然是知道的。
她也确信,經過這樣的事之後,顧晟短時間内不會再到訪——他會怕自己失控。
恰巧,沈勝意剛輸了她的棋局,一兩天想不開,自然也不會來找她,借此機會,她正好可以追逐新的獵物。
大公主的白月光,祁倦秋今日回帝都了。
“宋裕,幫我搞到祁倦秋的行迹資料,另外,引誘劑沒有了。”她給宋裕發去消息。
宋裕的通話請求直接打了進來,溫野嘴角一抽。
宋裕向來注重時間效率,在他看來,通話的效率更高,因此幾乎每次溝通,兩人都在打終端通話。
溫野垂眸,按下了接通。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通話是全息影像的,溫野的形象被數據化,一比一地複刻在宋裕眼前,宋裕的形象,也栩栩如生地在她面前展示。
宋裕一身黑色蠶絲睡衣,身形端正地坐在木椅上,活像個老幹部,可偏偏那黑色短發下是一雙帶有攻擊性的琥珀瞳,給他平添了幾分漠然。
“許久不見,宋副處還是帥得讓人心驚,不愧是監察處一枝花。”
溫野忍不住調侃,他那副正經樣子,任誰見了都想調笑兩句。
宋裕根本沒理她這句話,隻取了一支煙,慢條斯理地點上,放在嘴邊吸了一口,那煙翻滾着從鼻腔噴出,讓他整個人沉在了煙霧裡。
他将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又将手随意放在桌上:“顧晟那邊怎麼說了。”
溫野聳肩:“還算順利。”
“大公主跟他私下見過了,他的态度很模糊。”宋裕沉聲道。
溫野直接翹起了二郎腿,大有跟他秉燭夜談的架勢:“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要怎麼利用他。”
溫野光潔長腿就這樣暴露在他面前,他眼神暗了那麼一瞬。
“我要用,長子也要用。”
“長子……季沉?”溫野微微驚訝,随即又輕笑了一下。
季沉是大公主的哥哥,外面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季沉如何寵愛他的妹妹季流霜,恨不得把天上星摘下來給她,沒想到背後竟在算計她嗎?
如果是這樣,那季沉這個人……或許可以從她那張關系網中換個位置。
宋裕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手中星火明滅:“季沉心狠手辣,不是你能利用的。”
溫野挑眉:“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宋裕舉起煙又吸了一口:“他和大公主,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長子心思深,做事詭谲,我看不透他想幹什麼。”
至少這件事,他就看不透。
他和大公主有血緣,又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一定要拿下帝國軍工呢?
既然他打算拿下顧晟,又為什麼非要他出手?
宋裕略有煩躁地掐滅了手中的煙。
“他們的事會有他們來鬥,你我隻需要借機達到目的就可以了。”他歎了口濁氣,話鋒一轉,又回到剛開始的話題,“上次給你的引誘劑這麼快就用完了嗎?”
“是啊。”見宋裕不欲多提,溫野也不多問,隻是笑着調侃,“怎麼,你心疼了?”
宋裕是監察處的副處長,接觸的盡是社會的最暗面,那些極為隐蔽的信息素引誘劑,是他收繳上來的,十分昂貴,而且用一支少一支。
隻是她這話,說得有點歧義,落在宋裕耳朵裡,竟是她在問“心疼她了?”。
想到她的經曆,冰冷的話語到了嘴邊竟有些說不出口,于是不近人情的嚴酷清官宋副處破天荒地說了句“軟”話:
“其實,你有别的路可以選擇。”
溫野笑笑:“但這條路最快,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