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瑩被謝良妃這一嗓子吓到,噎住了。手忙腳亂抓起茶杯,灌下一杯茶水順順喉嚨。
今日見那個崔淑妃,倒是有幾分姿色。此刻這個謝良妃,乍看上去分明像個俊男子一般。
江婉瑩暗自感慨,蕭景飏不愧是皇帝,後宮佳麗當真是包羅萬象。
郝守信追進來,替江婉瑩解釋道:“這位是太後娘娘親封的江才人。”又向江婉瑩使眼色,催道:“江才人,還不見過謝良妃。”
謝良妃拎着酒壺走近江婉瑩身前,毫不客氣上下打量道:“太後倒是好眼光,江才人是吧,年方幾何?”
江婉瑩回道:“回良妃娘娘,妾身今年一十有八了。”
謝良妃啧了一聲,有幾分嘲諷:“果然年輕貌美,比本妃還小上三歲呢。”
雖說聽聞人是太後選的,但還是心裡堵得慌。謝良妃将酒壺遞到江婉瑩面前,強硬道:“江才人,若你将這壺酒喝了,本妃與你以後就是姐妹了。”
妥妥的威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郝守信過去想要解圍,謝良妃可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攔住郝守信,沖江婉瑩咄咄逼人道:“你若不喝,沒關系,宮中日子漫長無聊,本妃有的是功夫與興緻與你糾纏。”
江婉瑩猶猶豫豫接過酒壺,心一橫仰首咽下一口酒水。
一壺酒罷了,又死不了人。
沒道理,一入宮便得罪人,讓自己的日子不好過。
一股梅花的香味口中蔓延開來,雖說入喉有些辛辣,後味微微回甘。
謝良妃歎道:“這可是今年本妃新釀的梅花酒,陛下,都不曾喝過呢!”
因為飲酒,江婉瑩的面頰蒙上一層绯色。桃腮嬌豔,眼神跟着柔媚起來。
她笑盈盈回道:“果然是好酒,多謝良妃娘娘賞賜。”
幾口下去,适應了辛辣。江婉瑩卯着勁,将整壺梅花酒喝得一滴不剩。
謝良妃原本隻是拿江婉瑩撒氣,沒想到對方如此逆來順受。她本就是直性子,向來不會拐彎抹角。取過江婉瑩手裡的空酒壺,灑脫道:“江才人,你我自此便算朋友了,得空,來本妃宮裡來坐坐。”
郝守信聽出謝良妃要走,連忙催請将人送了出去。
江婉瑩斟了一杯茶水,想要驅散口中的酒味。面頰被酒色越染越烈,如海棠醉日般紅豔動人。
也算酒足飯飽,酒意上頭,江婉瑩頭昏腦漲,搖搖晃晃去了短榻上小憩。
祥和宮,蕭景飏幾人圍桌而坐。
蕭景俪與汪甯挨着就坐,指使汪甯不停為她夾菜。
這般場景也非第一回,汪太後與蕭景飏見慣不驚。由着蕭景俪折騰汪甯,權當看樂子。
汪甯對汪太後不滿道:“太後姑母,您瞧,公主,她就會欺負汪甯。”
汪太後喜聞樂見,笑着數落道:“你這性子,就得有人管着。”
蕭景俪得意道:“甯表哥,本公主可是在磨煉你的性子,你不說聲謝謝,還對本公主滿腹牢騷。”
汪甯吃癟,無可奈何夾起菜,塞進自己嘴裡使勁咀嚼發~洩。
汪太後附和笑道:“公主說的沒錯,甯兒,你的性子疏懶狂傲,是該磨磨了。”
汪甯轉而向蕭景飏,訴苦道:“陛下,您都不替臣,說句話嗎?”
蕭景飏落井下石,亦贊同道:“公主說的沒錯,你險些惹出大禍。私自帶兵包圍侯府,雖有緣由,确實不符合規矩。元侯爺若是參你一本,朕也不好偏袒。”
汪甯脫口委屈道:“臣那還不是為了瑩姐姐……”
蕭景俪捏着筷子,敲打汪甯的碗碟,嬌蠻打斷道: “瑩姐姐是誰?”
蕭景飏咳了一聲,斂容收色,對公主厲聲道:“皇妹,不可無禮。”
蕭景俪仗着太後在,不依不饒鬧道:“你快說,瑩姐姐是誰?”
汪甯坦坦蕩蕩道:“是陛下的江才人。”
蕭景俪一頭霧水,并不知宮中有新人之事。
不過,立時眉開眼笑: “皇兄,什麼時候有了新寵?”
汪太後聽得起了猜忌,汪甯帶兵包圍侯府,竟是因為這個江才人,遂問道:“這女子,莫非與元家有關系不成?”
太後這一問,汪甯驚覺說錯了話。忙起身打岔道:“太後,臣吃好了,臣要去當值了。”擡腿溜了出去。
蕭景俪放下筷子追了出去,“甯表哥,你不是說要教我舞劍嗎?”
齊尚宮發覺氣氛不對,忙揮退左右,自己也退到了殿外。
汪太後盤問道:“這個江才人,是哪裡人氏?”
眼下還不是說江婉瑩身世的時候,蕭景飏不慌不忙回道:“是兒臣,去林州的路上救下來的。入了宮,便是兒臣的人,她是何許人也,又有何重要的。”
汪太後欲言又止,皇帝一直不滿後宮的美人。那是因為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更是當年局勢所迫,太上皇硬塞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