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了,她說要去成莉家探病。”說話期間,劉霜雪視線一直盯在化學題上,眼皮都沒擡一下。
趙婉對她的态度有些不滿,皺了皺眉,又繼續道:“那今天就剩咱倆了?”
“嗯。”劉霜雪說着,把筆下的方程式配了平。
“那你去幫我買下果汁吧。我要芭樂白桃那個口味。”她說着把一張十元紙币放到劉霜雪桌上,轉回身去。
十分鐘後,還是沒有等到果汁的趙婉不耐煩的四下張望,發現劉霜雪還在埋頭做卷子。
“你怎麼沒去給我買果汁?”趙婉的聲音有點尖利。
“我為什麼要去給你買果汁?”劉霜雪終于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自己沒腿?”
“你!”趙婉氣急,噌的一聲站起身來。
平時都是她趙婉怼别人,哪有别人怼她的時候?
“我什麼?”劉霜雪放下筆,也冷着臉站了起來。
她比趙婉高出半頭,居高臨下睥睨着她,語氣冷絕:“連我也想打?我們之間好像沒有誰比誰更高貴吧,你喊誰伺候你?”
她個性本就冷漠獨立,并不需要與趙婉的友情來充實自己。她跟她一起,隻不過因為兩人父親是同事,覺得應該與她處好關系,僅此而已。
趙婉一時語塞,氣勢也被壓下來,氣鼓鼓地重新坐回位上。
教室後排,上官戟和夏岚遠遠看着兩人對峙的情景,相視一笑。
晚上放學後,校園裡人聲漸漸散去。
趙婉推開體育館的大門。
就在剛才,她在書包裡發現了一封信,上面寫着:“我知道誰發了那個關于你的貼子,放學後來體育館。”
發貼子的人難道不是成莉?
她當然想知道到底是誰,但是心裡又有點打鼓,想找個人陪她一起。但是成莉、駱倩都請假了,劉霜雪又跟她鬧翻。班裡其他同學因為那個貼子,現在都繞着她走。沒有辦法,她隻好硬着頭皮自己一個人來了。
體育館裡昏暗靜谧,她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伸手按下館内燈光開關,沒有反應,看來是有人提前關掉了電閘。
她腳步有些猶豫,轉身欲走,卻發現,身後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鎖上了。
上官戟站在玻璃門外向她揮了揮手。
“是你?”趙婉皺眉問道:“那個貼子是你上傳的?”
上官戟扯了一下嘴角:“我說你腦子是真不聰明。我怎麼知道那個貼子是誰上傳的,我隻是利用你的好奇心把你喊過來而已。”
趙婉這才明白自己中了計,大聲喊道:“你放我出去!”
“你着什麼急?你手裡有手機,找人來救你不就好了。我不像某人那麼狠毒,把人鎖起來的時候,還搶走手機。”上官戟說着,拿着體育館的鑰匙在她眼前揮了揮。
“不過呢,來救你的人,就會看到你做的那些壞事。”上官戟從書包抽出一疊紙,“這些是那個貼子的複印件,還有你的惡毒系化妝作品。”他說着将這些一張一張貼到玻璃門上。
做完這些,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開始打電話求助了。
趙婉咬着嘴唇想了想,先播了駱倩的電話。
“喂,駱倩,我被上官戟那個王八蛋鎖在體育館了,你快來救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傳來駱倩的聲音:“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忙。”接着,話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
趙婉低聲罵了一句,猶豫了半晌,撥通了劉霜雪的電話:“霜雪,我被鎖在體育館了,你來救我吧,鑰匙就在門外面……”
她還沒說完,就被對面打斷了:“你還是聯系你舅舅救你比較好。”接着又是一陣忙音。
趙婉氣得咬牙切齒,一跺腳,給平時最聽她話的成莉播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自動挂斷後,她再播,提示對方已經關機了。
趙婉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似乎突然之間全世界都棄她而去。
她當然可以給舅舅打電話,但上次舅舅幫忙删除帖子的時候,就教育過她,讓她别再犯這樣的錯誤,如果知道成莉的事又是她搞的,不知道舅舅會不會大發雷霆。
她也可以給父母打電話,但是她不想讓父母知道她做過的事。
怎麼辦……她頭一回感覺到被孤立的凄涼滋味。
“怎麼?找不到人心慌了?欺負别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心慌呢?”上官戟在門外,眼帶嘲諷。
“你難道不也是在欺負我嗎?”趙婉怒道。
“嗯,你說的對,我跟你不是一種人,我可以放你出來,但前提是,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欺負夏岚,又為什麼折磨成莉。說完你就可以走了。”上官戟道。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想欺負就欺負了,怎麼了?”趙婉仍舊下巴看人,一副很有理的樣子。
“啧。到最後都沒有悔改的意思。”上官戟眸色漸冷,撇嘴輕歎一聲。
趙婉冷笑:“我沒什麼好悔改的。夏岚仗着成績好,就整天冷着臉拿下巴看人,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她一私生女,有什麼好牛的,也不嫌丢人。還有那個成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敢跟我搶人?”
說完,她用力拽了幾下門,眼裡怒火熊熊:“還有你,上官戟,你父母都不管你。你趕快把門打開,不然我報了警都沒人去給你交保釋金。”
上官戟冷哼一聲:“那就看看到時候有沒有人給你交保釋金。”
他說着拿出鑰匙開了門。
沒等他把門拉開,趙婉已經推門跑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上官戟嘴角揚起,從門後取出之前藏好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