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鳴章問他:“你是公主嗎?”
龍禹親了他一口,說:“我媽就是這麼覺得的,你以前不是也這麼說嗎?說我長得像什麼女神?”
俞鳴章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過了半天,才說:“不是女神,是神女。”
這人就是這樣,神女還是他介紹自己認識的呢,結果人家轉頭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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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個消息給龍禹帶來了希望,但是他也知道,父母那邊下定決心也需要費點功夫,打算第二天再去吹吹風。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又下了點小雨,不開空調也很舒适,正是好睡覺的時候,龍禹的頭抵在俞鳴章的肩膀上睡得正熟,突然就聽到了一陣門鈴聲。
他伸着腦袋拱了拱俞鳴章,“你這麼早就點了外賣?快去開門。”
“沒啊。”俞鳴章一頭霧水,還是乖乖起來開門。
門口赫然站着龍禹的母親,她拿着一把黑色的折疊傘,身上帶着點水汽,站在門口,看到穿着睡衣短褲的俞鳴章明顯一愣。
俞鳴章幹巴巴地叫了聲:“阿姨。”又笨拙地側身讓開一個位置,讓于霞走進去。
房間裡還沒有開燈,窗簾的遮光性又好,隻能借着過道的燈光看個模糊,床在單間的裡側,被子下隆起了一塊,顯然那是個人,就是她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兒子。
于霞一手挎着包,一手拿着傘,忽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轉眼看看俞鳴章,這孩子比她高了兩個頭,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裂縫——裂縫裡面的東西叫尴尬。
就在這時,龍禹翻了個身,聲音含糊地說了句:“誰這麼早吃飯啊?再睡會兒。”
氣氛更加詭異了。
俞鳴章啪地開了入戶處的燈,又幾步走到床頭,将整個房間的燈都開了,站直了身體大聲說道:“哥,阿姨來了。”
龍禹樹懶一樣睜開眼睛,還沒清醒過來就看見他媽正挎着臉站在他的床頭,瞬間感覺心髒吓得一顫。
他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就彈坐起來,“媽,你怎麼來了?”
以前由于情況緊急,大家都選擇性地忽視他倆那點事兒,但是現在能松一口氣,那點惱人事又跑出來煩人。
這種氛圍不加上一些天馬行空的腦補都可惜了,三個人面面相觑。
于霞陰着臉對兒子說:“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麼能睡。”
龍禹看了眼手機,還差二十分鐘到七點,他在這句話裡找到了千萬個槽點,但又由于心虛不敢反駁。
兩個小孩兒在長輩的注目禮中排着隊去洗漱,俞鳴章點了一頓對他們來說特别早的外賣早餐,三個人圍着桌子吃起早飯。
于霞先是批評了他們吃外賣,接着又擺出自己的觀點:她和龍健商量了一個晚上,不同意龍禹參與這個試驗。
她又恢複了以往講什麼都跟開玩笑一般的模樣,說:“你是傻瓜嗎?你不參加,總有别人會參加的,到時候二期成功了,你爸一樣可以參與三期啊。”
龍禹說:“我看了他們的入組要求,合規格的人本來就少,還要求年輕,各項指标都不能差太多,在M國找不着才回國找人的,一直等着,一年兩年時間都浪費了。”
于霞又說:“你爸說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他多少歲你多少歲?你看看哪個病房裡是兒子救老子的?他當過老闆,掙過大錢,自己長得帥,老婆漂亮兒子又聽話,他這輩子什麼好事兒都體驗過了,你說說你呢?”
她像是完成任務一樣,急于把這個觀點闡述完,又接着說:“雖然人家說風險小,但是真的就完全是安全的嗎?就算是完全安全的,你知道他們說的監控狀态是什麼嗎?就是讓你在那兒待兩年啊,你沒有必要耽誤兩年的時間呀,你不讀博啦?”
其實,俞鳴章一直也是這麼想的,從他的角度出發,他也不希望龍禹去參加這個什麼試驗,至少他的兩年可以是自己陪着的,但聽着于霞的話,也覺得眼睛酸痛。
他第一次感覺,如果自己的父母是這樣的話,他也願意付出兩年的時間。
龍禹問道:“這是你跟我爸的決定嗎?我之前隻跟我爸談過,沒跟你談過。我其實這樣活着也隻能在以後的日子擁有一顆不健康的心髒,也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努力工作;而且還要讓你們一輩子都擔心我。”他看了眼俞鳴章,又看了眼于霞,接着說:“媽,你還記得我小時候本來就是個争強好勝的人嗎?我跑步想跑第一,高考也想考第一,隻是我以前都做不到。我一直就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現在依然希望自己能做一點有用的事。要是這個試驗成功了,說不定所有人都記得我的貢獻,那我會很得意的。而且我等得起,我爸等得起嗎?什麼病房裡隻有父親救兒子,沒有兒子救父親,我們家沒有這樣的習慣。我的時間珍貴,我爸的就不珍貴嗎?”
還不到八點,于霞就抹着眼淚走了。
俞鳴章問他:“哥,叔叔阿姨會同意嗎?”
龍禹從怔愣中抽回神來,笑了笑說:“當然會同意了,這是法術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