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打開車門,賀星樓繞了一圈走到謝未雨身邊,“求愛?求誰?付澤宇?這種渣男沒必要吧!”
謝未雨:“當然不是他。”
這條街酒吧林立,店鋪都是下沉式的,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門頭,還有背着樂器的年輕人在路邊拍照。
玫瑰城池就在街口,門口一片空地,也蹲着不少樂隊的粉絲。似乎在等自己喜歡的樂隊進場,看到打着石膏走路溫吞的謝未雨好奇地看了兩眼,低頭小聲說話。
賀星樓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頭發,為了演出臉上還多貼了個僞釘子,襯得和他站在一起的謝未雨越發樸素。
他腦子過了一圈人,沒找到答案,問:“那是誰啊?”
謝未雨搖頭,“你以後就知道了。”
他們經過外圍的粉絲,有人注意到謝未雨的病号服,又指了指對方的鞋,“他穿的是醫院的拖鞋?”
賀星樓這才發現謝未雨沒換鞋子,吓了一跳:“你怎麼穿着這鞋出來了。”
賀家的私人醫院配備像酒店,拖鞋也是品牌供貨,謝未雨看了眼鞋上的醫院名字,“是啊,我被騙得傾家蕩産,湊合穿穿得了。”
“很難看嗎?幫我拽一下外套,要掉了。”
賀星樓無話可說,這張臉和氣質都太有蠱惑性,就算穿紙拖鞋,也會以為是什麼時髦穿搭。
晚上七點半,玫瑰城池的live houese正式開演。
很快有人上傳了一段視頻。
昏暗的氛圍燈下,熟悉的旋律響起,燈光撒在台上披着紅銅色外套的纖瘦身影。
那人不像其他樂隊主唱手上配飾很多,白皙的手握住立麥,鏡頭從下往上掃,這才發現他披外套不是裝酷,純粹是打着石膏穿不上。
所以外套很快就掉了。
《偶然下落》一直是樂隊金曲,開場就對主唱要求很高,這首也是無數人翻唱翻車的經典曲目。
相似的面孔,相似的嗓音,握住立麥蜷縮的手指似乎都像故人歸來,現場從寂靜到嘩然,連第一次和謝未雨合作的隊友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段視頻很快上了熱搜。
#With 主唱#
#他有幾分像我推#
#未來之前海選複活賽#
#玫瑰城池 live house#
#岑末雨 With#
#付澤宇岑末雨#
……
A市區的某别墅内,None的貝斯手柏文信正在慶祝經紀人的出院。
戚媛問:“江敦呢?他真的會做導師?之前他不是說有小樊就沒他麼?”
“我威逼利誘,他也隻能來了。”
柏文信頭發剪得很清爽,氣質很斯文,笑着說。
剛才不少工作群都在轉發一個視頻,他也點了進去,似乎是一個現場演出。
“你在聽小謝的live?”人聲響起,戚媛問。
柏文信手機差點掉了,錯愕地問戚媛:“很像小謝麼?”
前經紀人:“這個标志性的顫音和刁鑽的轉音不是他還有誰?”
None是戚媛人生最完美的投資,也促成了朝寰娛樂和如今賀氏集團的合作。
說完她又聽了柏文信手機視頻的聲音,“技巧一樣,音色雖然很像,嗯……小謝顫音更沙啞一些。”
轉發的視頻還有彈幕,一排排的卧槽和問号,群聊也很多問号。
柏文信搖頭:“不是小謝。”
他把視頻發給戚媛,同時轉發給遠在港市的賀京來。
賀京來還在去醫院的路上。
他得知的侄子賀英朗的婚事沒多久,飛機剛落地港市,就聽到了賀英朗就進醫院的消息。
據說是和朋友飙車在沿海公路出了事故還在搶救。
賀英朗的愛玩賀家誰都知道,不然長輩也不會着急讓他定下來。
如今同性成婚也是合法的,家裡人希望他成家立業安定下來,說随便賀英朗選。
賀京來聽到的消息是賀英朗主動選了内地企業的大少爺,也過了老太太的眼。
隻是對賀英朗這種性格的少爺來說,有未婚夫不代表結婚,他還要倍加珍惜婚前的自由。
左右未婚夫還在醫院躺着,他回國就玩了把大的,這麼把自己也玩進醫院了。
前有未婚夫為愛跳橋昏迷數日,後有他緊随其後陪一個,直接開顱。
媒體争相報道,恰好岑末雨的家世戀情都足夠複雜,足夠媒體掰扯好多吸睛的頭條。
如果不鬧這麼大,賀京來不去探望也沒關系。
但路上他就遇上了老太太的車,隻好一起去了醫院。
他的冷淡人盡皆知,賀家上下也隻有當年把賀京來推上高位的老太太才能說他幾句了。
賀老太太明年九十大壽,保養得也不誇張,但品味很好,自然老去的白發也顯得優雅時髦。
看到賀京來,老太太握住他的手:“你來了就好,安慰安慰你堂哥。”
賀家的輩分看年齡就一團糟,賀京來血緣上的堂二哥比他大很多,按照年齡喊叔叔都沒問題。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喃喃道:“我就英朗這麼一個沒成婚的兒子,要是他……”
賀京來問站在一旁的主任醫生:“人還能醒來麼?”
全場噤聲,老太太歎了口氣,知道賀京來是煩了。
賀家家大業大,表面的人情做足,私底下都各過各的,賀京來能來都算賞臉。
男人繃着臉,腦海中還是路上點開的視頻。
小謝。
很像小謝的孩子。
那天扶了一把就渾身顫抖的……
陌生人。
不是小謝。
陳年的舊疾令他頭痛欲裂,秘書早就察覺賀京來的不适,也明白老闆這些年權衡下的痛苦和寂寞。
下屬聊起,都甯願賀京來像那些纨绔,找個替身消遣,幾分像也能寬慰。
但賀京來不要。
這無異于慢性自殺,或許他的靈魂早在那年送謝未雨出殡就已經死去。
如今行屍走肉,隻留一份不正常的奢望。
僅僅因為那年墜落渾身是血的小謝說——
樊哥,你要等我。
要等多久呢?
小謝沒有說。
“好了,京來,”還是賀老太太發話,“難得聚一聚,英朗若是沒有生命危險,你二堂哥一家決定讓英朗明年春節成婚。”
“我們家很久沒有喜事了。”
周遭都是現代化的設施,很多時候跟随賀京來的秘書都有種還活在封建社會的錯覺。
這幾天賀京來心神不甯,或許也有快到謝先生忌日的緣故。
全港都知道不能在十月招惹賀京來,他明明沒有結婚,卻比誰都像鳏夫。
賀京來平靜地望向掩面的男人,“堂哥,英朗會沒事的。”
在場的賀家長輩和小輩都甯願賀京來快點走,聽到這句話都更像是詛咒。
年長賀京來許多的男人似乎想說什麼,又唉了一聲,“明明英朗說很喜歡那孩子的,我還打算讓他來港市和家人見一面呢,結果……”
賀老太太:“有照片嗎?京來還沒有見過吧?”
醫院休息室鋪着柔軟的地毯,隻看局部更是富麗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