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後謝未雨沒有急着回去,賀星樓還有樂隊社交。
玫瑰城池是本地樂隊愛來的劇場,賀星樓港市豪門的身份藏得很好,在這地方居然是團欺。
“肉條可以啊,終于不用自己唱了是嗎?”
“之前我還說你沒戲呢,真給你找到了,那看來這次複活賽你勝算百分百。”
“你的主唱名單能給我看看嗎?我也想換個主唱了,诶别打我!我開玩笑的。”
……
現場熱鬧,很多人都有意無意看向窩在沙發上的With新主唱。
休息室燈光明亮,穿着病号服的謝未雨在這樣奇裝異服的場合也不違和。
他單手握着手機,不笑的面孔有幾分難以接近的冷然,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消息,忽然笑了笑。
With一首翻唱點燃全場,效果遠超從前,聽過With從前作品的人都明白是新主唱的功勞。
現場有人追捧,也有人不屑,線下沒有說,網上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
謝未雨新發的微博底下辱罵居多。
「你小子主頁不都是翻唱嗎?!」
「他現在好狂,喜歡。」
「跳橋未遂就變成鈕钴祿末雨了嗎?好!」
「呵呵碰瓷付澤宇沒碰上,改路線了,你以為擠進綜藝付澤宇就能多看你一眼了?還造謠别人欠你錢!」
「我是不會承認他像小謝的!凹嗓子凹得這麼明顯,真小謝粉要是覺得像可以滾了。」
「完全可以想象到這支樂隊上直播綜藝能攢多少話題……」
賀星樓和人寒暄,轉頭看謝未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背影單薄。
有人和他搭話,他興緻缺缺,卻還是放下了手機。
不少人之前在熱搜上見過他,黃昏時刻跳樓身影自帶凄美,加上這張臉和病号服,更令人好奇了。
這才剛露面,居然有人問可不可以簽名。
賀星樓走過去,正好有人和謝未雨打招呼,平時一群說話大膽不要臉的人居然矜持了幾分。
“那什麼,末雨你好,我是pxllo的……唉我不行了,對不起。”
一句自我介紹都沒有說完,穿得一身騷包的吉他手跑了。
賀星樓:……
他靠着謝未雨沙發的扶手,看向跑了的嬌羞壯漢背影,問:“什麼情況啊?”
打着石膏的青年頭發有些長,發繩還是一次性口罩拔下來的繩,随便紮了一撮,毫不在意搭讪,“玩呢。”
謝未雨拿起的手機屏幕都碎成蛛網了,賀星樓忍不住問:“你要不要換一個手機?”
謝未雨給賀星樓看了餘額:“沒錢換。”
餘額也就十幾塊錢,原主能過得這麼窘迫,也是拜付澤宇所賜。
初戀是個人渣,紅了分毫不還,休學回國的原主實在沒辦法,才找到生父,結果踏入了另一個陷阱。
謝未雨用上綜藝交換結婚,岑家這邊派人跟着他,似乎是怕他逃婚。
據說在國外對他一見鐘情的未婚夫不見蹤影,謝未雨問:“你堂哥呢?不是很滿意我,不來慰問麼?”
賀星樓才不信他的鬼話,他和賀英郎關系也一般,把不久前看到的消息轉告謝未雨,“英朗哥飙車出事了,我也才知道,好像要開顱。”
“情況不好肯定要出國治,沒半年出不了醫院,你們的婚事能拖。”
鑒于主唱為了男人跳天橋,全網都在複盤付澤宇和岑末雨在國外音樂學院的感情。
賀星樓也偏向于主唱還是對渣男餘情未了,并不信謝未雨的說辭,以為他的求愛是要和付澤宇讨個說法。
不知道為什麼和謝未雨對視,又不好意思說,話到嘴邊,改口:“那我現在送你回去?”
“你這石膏下星期能拆了嗎?之前還沒有海選打着石膏來的情況。”
網上的反饋賀星樓也看了,罵的人又意味着喜歡的人也不少。
謝未雨穿着病号服打着石膏的演出自帶精神病院味,一晚上從讨伐渣男的千粉賬号變成了十幾萬粉,超過了賀星樓。
謝未雨戳了戳石膏:“等正式上綜藝,肯定能拆了。”
“你這麼肯定我們能過海選?”
賀星樓在本地有房有車,司機走了,他開車送謝未雨,随口問了句:“你住院之前住在哪裡?”
謝未雨:“酒店。”
賀星樓:“什麼?你爸好歹在本地開公司的吧?”
他不了解這些商業的訊息,印象中能和他們家人結婚的,多少考慮門當戶對,不至于窮成這樣。
地下live現場就是個倉庫,玫瑰城池的概念來自牆繪,他們走上去還能看到不少遊客打卡。
謝未雨:“都說了我之前在國外生活。”
“媽媽死了,外公外婆病逝,變賣家産送初戀回國出道,結果他把我踹了。”
“回來老爸把我賣給花花公子做老婆,我身無分文,幹脆把自己賣給樂隊了。”
夜風微涼,謝未雨的病号服下擺塞進破牛仔褲,他走得緩慢,看不出他腿上還有傷。
他經過打卡的年輕女孩,還有人以為他的石膏和病号服是行為藝術,多看了好幾眼。
原主音色偏涼,伯勞成精的靈魂給這樣相似的嗓音加成更多,機靈的樂隊粉已經嗅到了這支樂隊身上因為新主唱衍生出的無限可能,從地下live追到上面錄像。
賀星樓拉開車門的手微微顫抖,倍感壓力,“這算賣給我們樂隊嗎?”
謝未雨理所當然地說:“那不然呢,隊長要養主唱的,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沒機會了。”
賀星樓抽了抽嘴角,之前沒發現這人還挺自戀的,“放心,我喜歡女孩。”
謝未雨噢了一聲,“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賀星樓看謝未雨還在看手機,似乎看的是微博評論,他問謝未雨:“你一點不在意惡評嗎?”
主唱靠着車窗,簡易的發繩似乎掉了,微長的黑發尾窩在肩上,笑着說:“在意啊,回去我直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