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裡面的女人和男人大打出手,男人顯然是喝了酒,看動作和情緒都已經不太穩定了,他猛地一推女人,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
女人倒下的時候腦袋撞到了桌角,這時候監控畫面閃了一下,嘈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關輕舟檢查了一下聲音輸出,發現視頻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男人咒罵聲和女人的呻吟聲很快傳來,那個女人的頭已經破了,流了一桌角的血,她痛苦的捂着頭。那個男人見狀不僅不收手,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他的視線一轉,看到了桌子上面的水果刀,于是一把抓了過去,更加威風的對着女人揮舞起來。
女人那一下可能是被撞懵了,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就在拿刀子要碰到女人的時候,一聲開門的動靜忽然響了起來,緊接着一個女孩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女孩看起來已經扯開了身條,和大人差不多了。她見到自己的父親拿着刀子沖向自己的母親,立刻就尖叫的跑過去抱住她父親,把人狠狠往後一帶。
男人喝多了站不穩,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不過他依然沒放開手裡的刀子,他迷迷糊糊的看清楚了是誰阻止了自己,于是長臂一戰,狠狠的扇了女孩一巴掌:“你這個賠錢貨,誰讓你回來的?一分錢不掙,隻想着花家裡的錢是吧,我抽你、我抽死你!”
那個女人已經反應過來了,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但卻不是去幫那個女孩,而是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打,隻在一邊抹淚哭泣。
女孩像是忍受了多年的怒火終于在此刻全部爆發了,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把比自己胖很多的父親推翻在地,騎在他身上狠狠用拳頭揍那個男人。
男人喝了酒,腦袋根本轉不過來,隻會張開嘴大喊大叫。
剛剛一直在一邊抹淚的女人此刻驚慌的來到了女孩身邊,一邊抱着女孩不讓她揍男人一邊道:“哎呦,他是你爸爸呀,快住手,你怎麼能打爸爸呢?”
女人把女孩從男人身上拖了下來,男人也終于能坐起來,他很快就狠狠的對女孩拳打腳踢,嘴裡說着罵人的龌龊話。女孩的力氣到底是比不上男人,再加上女人在一邊不讓她打男人,所以女孩很快就被男人揍的開始流鼻血。
這場單方面毆打持續了兩分鐘,女孩的眼神都已經渙散了,男人才終于打累了,蹲在了地上。
那個女人還是在哭,抱着女孩的身體“兒啊兒啊”的叫喚。
女孩沒理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那個男人被女人哭煩了,再加上他歇了這一下已經差不多恢複了力氣,就又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撿起自己剛剛仍在地上的刀,一把薅住女人的頭發,把女人拖到了牆角,一刀捅進了女人的腹部。
女人驚慌失措,大叫着“女兒快來幫我啊”,倒在地上的女孩咬着牙站起來,女人還以為女孩要來幫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更加癫狂的朝着女孩叫“快抱住你爸爸,讓他不要再打了”。
誰知道女孩置若罔聞,一瘸一拐的轉身走進了廚房。
男人被女人叫煩了,把刀子一扔,開始一拳一拳的用拳頭揍女人。
一開始女人還有力氣咒罵女孩,緊接着就又哭着求饒,不過很快就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整張臉白的已經沒有血色,身上流的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汗。
男人揍的盡興了,這才松開了女人,自己一步一趔趄的回頭想找女孩,順帶再把女孩也揍一頓。可是這時候,他被女人的鞋子絆倒了,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而在他摔倒的地方,剛好是他剛剛扔掉刀子的地方。
那個刀子正好被扔在了因為夫妻倆打架而碎掉的一堆瓷片上,刀尖立了起來。男人倒下去的時候心髒正對着刀尖,一下子就被水果刀捅穿了心髒。
這就是剛剛看到監控畫面之後,讓關輕舟和周雲生愣住的地方。
他們一直以為是女孩動手殺掉了父母,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根本不是這樣,甚至女孩從頭到尾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等女孩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父母的屍體。
血流了一地,有的地方已經幹涸了。
她母親死之前的表情還十分猙獰,顯然是十分痛苦。她父親死不瞑目。
周雲生見到女孩手裡拿着刀,大概明白了她想做什麼——在女孩的日記裡,她提到自己“練習”了很多次。
隻是連周雲生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一幕,女孩還沒來得及自己實現這一切,他們的父母就已經雙雙死于暴力和意外。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周雲生看了眼時間,這件事發生在了那天下午的四點到四點四十四分。這應該就是他們被困住的時間段了。
但是真正被困住的,應該不止是他們。
關輕舟搖了搖頭,唏噓不已:“所以說,如果還沒有養孩子的能力就先不要要孩子,要不然到頭來大家都受罪。”
周雲生也同樣覺得唏噓不已,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周雲生的思緒才被拉到現實裡來:“這個視頻也算是‘線索’的一部分嗎?可是它隻是補充了這件事的其他細節,并沒有告訴咱們怎麼離開這個時間循環啊。假如離開這張照片的方法是‘還原事情的真相’之類的東西就好了,那咱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關輕舟想到了什麼,忽然問周雲生:“剛剛我播放視頻的時候聽見你們說獎勵又是一個鐘表配件,給咱們三個一模一樣的配件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嗎?其實在給咱們第一個配件的時候我就在想,咱們到目前為止得到的所有線索都是好像和咱們上的那次發條是沒有任何關系的——換句話說,不管咱們第一開始有沒有使用這個配件,有沒有上發條,那最後依然會知道這一切。所以副本給咱們這個配件的意義,一定就不是單純的說讓咱們做‘上發條’這件事之後就會給咱們線索了。”
關輕舟說的這些話有點繞口令的感覺,但周雲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你是說線索是配件本身,或者是其他和配件有關的事情,又或者是,副本其實是想告訴我們,上發條的這個行為在常規條件下可能帶來的結果就是線索,而不是做這件事之後副本就會給咱們線索了,是這個意思嗎?”
關輕舟點點頭:“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但是還不太确定,可是現在副本接二連三的給咱們一模一樣的東西,我就覺得這或許是一種變相的提示,很有可能副本給線索的方式并不是讓咱們‘上完了發條’之後再把線索給我們——畢竟咱們第一次也給鐘表上發條了,但是并沒有任何用。而且假如咱們拿配件給時鐘上發條之後副本就給咱們線索,那我覺得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你要說副本讓咱們出去打怪的話,以副本那尿性還情有可原,但是做這種小事就讓咱們得到線索了,我覺得副本不可能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