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正是因為名字好記，這家在一衆自習室中脫穎而出，來這裡的大學生上班族還不少。

當時挑約會地點的時候，裴亦舟問了身邊一圈朋友，遊樂場海洋館電影院，票都想好怎麼買了，最後程漾選了這裡。

她确實有事，裴亦舟也樂意陪她一起工作。

提前預定了位置，剛進去時兩個人還有點心猿意馬，但等看到座位後，這點心思立即消失了。

他們坐在隐蔽點的窗邊角落。

座位分區隔開，中間有木闆擋着，别說搞點純愛氛圍比如一起聽歌做點什麼了，講話都難。

兩人同步地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回到了高中。

不過好處也多，為了早點離開這裡，工作效率直接翻倍。

裴亦舟最後把抽空寫的優秀畢業生代表演講稿給審稿人發過去之後，看了眼時間，九點半。

兩個小時過去了，程漾沒注意到，手上依舊拿着那疊厚厚的文件，對着電腦修改。

當時忘了問，現在得空了，裴亦舟才想起來——程漾似乎還沒和他提過她小時候的事。

他對程漾的家庭了解僅限于知道她家裡的幾口人以及他們的年齡職業，還有幾隻鳥叫什麼名。

在見過爺爺和程祈允之後，也大概了解了下他們的性格。

程漾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隻要是正常人應該都看得出來，兩位老人家把她養得很好。

“你做完了？”

程漾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了電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裴亦舟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背上包和她一起出去。

這個點從自習室随着人群出來，下樓梯時程漾往旁邊一看，全是背着包的人，倒還真有點高中晚自習下課的感覺了。

出了門，程漾往後腦勺一摸，剛才擠擠攘攘之中，原本用抓夾夾住的頭發都散了。

她正準備重新弄一下，身後忽地湊過來一個人。

裴亦舟指了下她手上透藍色的抓夾：“我試試？”

他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看抓夾的眼神和看那些男孩子喜歡的手槍飛機模型等等一樣，眼裡寫着兩個字——想玩。

不過其實程漾想錯了，這隻是因為和她有關，裴亦舟才感興趣。

程漾不太放心：“你會？”

“以前幫人紮過頭發，這個應該差不多？”說完，裴亦舟立即補充了句：“不是别人，是歲歲。”

“哦。”

她又沒問，這麼緊張幹嗎？

程漾心跳有點快，把抓夾遞給他。

過了會兒，程漾問他：“好了嗎？”

裴亦舟：“等一下，快了。”

兩三遍後，程漾看着要不就是從左邊要不就是右邊撂下來的一縷頭發，她抓住了男朋友的手，想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但看到裴亦舟認真思考怎麼夾時，她又改成了：“我先弄一遍給你看？”

裴亦舟：“……昂。”

程漾快速地演示了一次：“就這樣卷一下然後弄上去，夾的時候夾上面一點，不容易散。”

做完後，她重新松了頭發。

“邊上要留一點？”裴亦舟看她盤上去後似乎還要有一點在臉側。

程漾點頭：“嗯！”

裴亦舟修正了方法，照着很快做了一個漂亮造型。

程漾的頭發有點天然卷，發色偏棕，陽光照下來時帶着點光澤感，無論是散發還是盤發都很漂亮。

她自己感覺得到：“這次應該可以了。”

但是裴亦舟卻沒說話，反而低頭看了她挺久。

“還有問題嗎？”她伸手探了探，确認應該是沒什麼事的。

“沒。”裴亦舟很快反應過來，把目光收了回來，指了下旁邊的圍牆，“剛才不是說想拍照？”

圍牆是很普通的那款，在各大學校附近都能找到，程漾走過來時隻是覺得影子倒映在上面很有氛圍，随口一說。

再加上裴亦舟本來不喜歡拍照，所以她後面也沒再提。

“不拍了吧，以後應該——”程漾說到一半停住，不太确定地問：“你想拍嗎？”

裴亦舟看了她一眼，喉結滾動了下：“都行。”

他們好像還沒有合照呢。

程漾翻出手機來，打開相機對着圍牆，把上面他們倆的影子框進去。

視頻截出來比照片更好看，她選的拍視頻。

裴亦舟手插着兜，她就對着影子在頭頂比了手勢。

旁邊的人不配合就算了，還要懶懶地問她：“比個C幹嗎？”

程漾：“是半個心！”

“……噢。”

調整好姿勢，她側臉問：“我錄了？”

裴亦舟：“嗯。”

在她按下快門的那一刻，裴亦舟把她攬了過來，右手伸過去在兩人之間湊成了心的另一半。

程漾愣了下，随後看着屏幕裡高一點的那個影子彎了下腰，低頭吻在了她的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