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程漾腰上掐了下以示懲罰,垂着眼眸提醒她:“下山了回家再說。”
“說什麼?”程漾擡頭看他,接了這麼一句。
剛幹完壞事的人還一臉真誠,對他眨了眨眼,再加上她本來清純的長相,倒顯得裴亦舟想得有點多了。
可能程漾壓根還沒想到那一步,隻是挺喜歡和他親密接觸,畢竟有些事他們倆也沒嘗試過。
裴亦舟臉上也帶上了绯色:“……沒什麼。”
程漾:“哦。”
到了半夜,山頂徹底安靜下來,他們倆也算是累了一天,靠在一塊,很快就睡了過去。
清晨三點的鬧鐘準時響起,裴亦舟先摸過來手機關了。
此時天空微亮,周圍也有其他人陸陸續續起來搞拍攝裝備。
看程漾還睡得挺熟,他沒把人叫醒,下了車後從後備箱裡把儀器拎了出來,找了個位置放好。
在第三次回去拿望遠鏡和相機時,程漾醒了,先找他抱了抱,才去幫着搬了東西,又憑着昨天下午的記憶組裝好一整套。
所有準備工作完畢,兩個人站在邊上等着。
也不止是他們,其餘人也躍躍欲試,仰頭仔細看着天空,靜靜等候着。
昨晚還吵鬧的一群人,此刻竟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周圍隻聽得見輕輕的風聲。
直到暗藍色的天空泛起微微白光,中間交錯部分被暈染成淺橙色,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卧槽,我看到了!!”
十幾個人齊刷刷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裝備。
程漾在望遠鏡裡窺見一道光點,緊接着拖出長長的彗尾,奔向一個方向,像是黑暗中折射出來的光,義無反顧地劃破黑夜,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暗淡起來。
他們立于山巅,透過鏡頭觀察着千萬公裡之外的事物,在那一刻仿佛與天空接軌,心中是無法言說的震撼。
“你快來看!”程漾拉着裴亦舟的手,讓他彎腰一起來觀賞。
兩個人一會兒你來一會兒我來,等到彗星逐漸消失,程漾才想起來問:“你剛剛拍了嗎?”
裴亦舟摸了下鼻尖:“應該沒。”
程漾:“我也沒。”
程漾:“……”
裴亦舟:“……”
那他們搞了一晚上是為了什麼?
“反正看到了。”裴亦舟摸了摸她的後脖頸,安慰道:“以後還有機會的。”
程漾雖然覺得挺可惜的,但事已至此,也隻能這麼算了,點了點頭:“嗯,說不定在别的地方還能拍到。”
借着機會他們倆又看了看日出,差不多到了六點,程漾覺得有些困了,才拉着裴亦舟說想回家了。
隻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後還興奮了一場,安靜下來後就格外容易想睡覺。
裴亦舟給她穿了件外套:“那就回去了。”
收拾完東西,休息了下後,再次坐上了車,這次換成了裴亦舟來開。
剛壓着方向盤轉了個彎,車窗忽地被人敲了下。
裴亦舟降下窗,看到外面那張熟悉的臉。
是昨晚的那個男生。
“有事?”
他的聲音挺冷淡,男生自然也聽得出來裴亦舟不待見他,但他不在意,瞧見程漾在睡覺後,撇了撇嘴,道:“行吧,給你了。”
說着就把一張拍立得遞給了裴亦舟。
畫面裡是他們倆肩并肩一起站在望遠鏡前的背影,而更大部分的背景則是山脈和天空,以及劃過藍天的那一束彗星。
看得出來這人是專業搞這一塊的,色彩、構圖都很漂亮。
“沒偷拍,我就拍了這一張哈,本來想送給妹妹的。”
裴亦舟自動忽略他後面那句,接了過來:“謝了。”
正打算找點什麼作回禮,男生直接挑明了:“道謝就不必了,你那邊上的餅幹拿一些給我呗,有點餓了。”
裴亦舟給他拿了一盒。
男生滿意了,又說:“等妹妹醒了,記得告訴她是我送的。”
聽到這麼一句,裴亦舟又把拍立得遞了回去,看着他,漫不經心道:“那就算了,我和她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拍。”
男生:“?”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吧。”
等着裴亦舟走了,男生才琢磨出點不對勁。
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啊。
幹嗎加後面那句?
這他媽不純純在炫耀嗎??
-
裴亦舟沒聽到後面男生的念叨,按照原路返回,他把車速降低了些,偶爾看兩眼副駕駛上的程漾。
回籠覺她也睡得挺香,一直到幾個小時後,她才醒過來。
“嗯?到家了嗎?”聲音還帶着點迷糊。
裴亦舟以為她說的是她自己家,正準備解釋沒往那邊開,程漾趴在窗上看了看,精神好了些:“還不下去麼?”
裴亦舟遲了兩秒反應過來——所以在她那,他家也算是她的家?
程漾也沒意識到不對,等到進了門,兩個人一起踏入了卧室,她才感覺出來氣氛有點異樣。
上次他們搞到一塊去是順理成章的,但是現在一個比一個清醒,直接說想做點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站在門邊上,裴亦舟咳了下,先開了口,問她:“先去洗澡?”
一說完,裴亦舟立即意識到這句話的其他含義,又趕緊地補了句:“如果還想睡的話,洗完澡再躺床上睡覺舒服點。”
這麼說應該沒問題了吧?
程漾感覺到臉頰發燙:“……哦。”
她上次在這裡過了夜,也有睡衣。裴亦舟幫她找出來後,程漾拿着準備進浴室,又問:“那我睡主卧麼?”
裴亦舟想說睡哪都行,但私心作祟,隻道:“昂。”
程漾點點頭,沒再問了,直接進去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順帶着把頭發也洗了。
她出來後拿吹風機吹頭發,裴亦舟就進去洗。
等到差不多吹幹時,裴亦舟也正好從浴室裡出來,拿着灰色毛巾擦頭。
男生的頭發短,一般用不着吹風機,随便擦兩下就差不多了,尤其是夏天,因此也和程漾不沖突。
然而裴亦舟就這麼穿着睡衣,在房間裡以她為中心五米之外的地方走動,絲毫沒有靠近的意思。
他們倆的睡衣還是情侶款,一黑一白,裴亦舟的是簡單短款衣褲樣式,程漾的則是吊帶睡裙。
吹完了頭發,程漾随手拿了邊上書架上的一本書,問他:“這是你的專業書嗎?”
卧室裡燈光不太亮,隻有程漾那開着一盞台燈,裴亦舟看不太清楚,走過去了,瞥了眼,才道:“嗯。”
程漾看了看,發現跨專業的還是有點太複雜後,又果斷放了回去。
她坐在床邊,擡頭看向邊上的人。
兩人一站一坐,對視着。
程漾笑了起來,扯了扯他的衣袖,裴亦舟就彎腰下來,自然地和她接了個吻,但隻是晚安吻的程度。
直到程漾搭在他脖頸上的手動了動,碰了下他的喉結,事情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位置不知何時換了下,兩個人自然而然地躺在了床上。
裴亦舟雙手撐在程漾臉側,看了看她,又再次低下頭落了個吻。
就在靠近心髒的位置。
隻是接吻、觸碰,這些都沒辦法緩解熱意,反而更加像是加了一叢火。
混亂之中,程漾感覺到肩帶滑落,聽到耳邊低啞又溫柔的聲音:
“想試試嗎?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