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裴亦舟辭職後，程漾就立刻買了回來的票。

談姝也跟着一起，隻是和周知讓一樣疑惑：“他之前沒和你說嗎？”

這幾個月的旅遊途中，談姝偶爾會撞見他們倆打視頻電話的場景。

她也是從那才知道，裴亦舟的性格并不冷，和程漾聊天，有時反而是說話多的那個，大大小小的日常也主動會和程漾報備。

叮囑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生理期、天氣變化、哪兒危險……基本上每次結束通話都要強調一下。

尤其讓談姝意外地一點是——他還挺愛笑。

每次程漾講點什麼，雖然談姝也沒弄清楚笑點在哪，但手機那邊的人就已經揚起了嘴角，漫不經心地配合說一句：“可以，又來是吧？”

程漾就像小狐狸一樣搖頭：“沒有啊。”

從這些瑣碎的事就能看出來，他們倆在一起很輕松自在。

這也正是談姝希望自己妹妹能夠得到的幸福。

聽到她這麼問，程漾搖了搖頭，笑起來回答：“他應該是怕我擔心，所以沒告訴我。而且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處理自己的事，他會希望我先做完這些的。”

正是因為知道裴亦舟心裡怎麼想的，所以她一下車就跑過來見他了。

線上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比心裡想着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更好。

抱着接了個吻後，程漾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摸了摸，軟聲問：“你怎麼就穿了一件毛衣啊？今天都隻有十度了。”

她的頭發被剛才的舉動弄得有點亂，裴亦舟邊幫她理好邊回應：“室内有點熱，外套脫了。”

清冷的嗓音中還帶點啞意。

程漾看着他垂着眼眸，專心緻志地幫自己整理頭發，還習慣性地冷着臉，一時間沒忍住笑了下。

裴亦舟的手一頓：“怎麼了？”

“沒怎麼。”

程漾踮腳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側：“謝謝。”

“……噢。”

裴亦舟頓時耳尖紅了些，他接着咳了下，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明天還是後天走？”

他還以為程漾和之前一樣，回來過一兩天就又離開，所以先問了最關心的事。

但程漾卻回他說：“不走了。”

“嗯？”

程漾看着他，笑了起來：“想去的地方都基本上去過了，所以不會再離開了，以後我陪你來這裡，怎麼樣？”

裴亦舟愣了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說好。

他們倆就這樣牽着、緊貼着又說了一會兒話。

誰都舍不得松開手。

“你怎麼知道便利貼上的字是我寫的啊？”

“之前你不是說過？”

程漾到自習室後，給他發消息沒回，又不方便大聲喊或者是進去，于是就從随身攜帶便利貼上撕了一張從窗口扔過去提醒他。

紙上是她坐高鐵時做口譯練習，随便寫下的速記符号。

她也是扔進去了才發現的。

但也沒想到裴亦舟會記得這些。

印象中她隻有一次直接地和他分享過自己工作上的小習慣，而且那次還沒告訴他具體的意思。

周知讓在這時幫忙收拾了東西，提着包出來，提醒了一句：“再不走人家自習室可要關門了哦。”

兩人這才分開，過去拿了背包往外走。

談姝在街道邊和他們彙合。

裴亦舟先禮貌又别扭地喊了一聲姐姐，随後就把談姝手上的行李箱也接了過來，提着放進了停在路邊的車裡。

十點而已，市中心的街道上依舊熱鬧。

四個人中除了裴亦舟和程漾，其他兩個都不怎麼想回家，最後綜合了一下意見，選擇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

一到那，看到擺着的小攤上有活動，周知讓立即湊了上去。

結果看清楚字後瞬間态度瞬間就轉了個彎，憤憤不平：“蛋糕還情侶特供啊？免費的宵夜就不能提供給單身狗了？”

小攤後的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訴他這是特别策劃，可以等等下次别的，轉而又十分利索地給程漾和裴亦舟遞了兩塊裝好的巴斯克蛋糕。

周知讓擺了擺手：“行，我認了，我自己去買。”

他說到做到，轉身就往不遠處的便利店去，談姝也跟了上去。

“我也有想買的，我和你一起。”

周知讓點點頭，給她讓出了馬路内側的位置：“哦，姐你也有要買的嗎？那走吧。”

他嘴上爽快地答應了，身上繼續保持着距離，闆闆正正地想着：雲霁哥我向天發誓，絕對沒有對嫂子半分不敬。

程漾望着他們遠去，沒急着吃蛋糕，而是先問了旁邊的人：“學長他最近還好嗎？”

“嗯。”知道她想問什麼，裴亦舟搭在她腰上的手松了些，回答道：“他沒放下。”

由親近的人總結這幾個字，程漾大概可以得知李雲霁那一方面的态度。

談姝在一次夜談和她說，自己主動找李雲霁解釋了所有的事。

誤會已經解開。

或許他們之間還需要點時間，去看清楚彼此的感情。

程漾沒再追問下去。

隔了會兒，她拉着裴亦舟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側過臉和裴亦舟對視，輕聲問：“那你呢？會不會覺得遺憾？”

她沒說完整，但裴亦舟也清楚她說的是工作。

這些天他哥和周知讓有時也會提出類似的問題，他都回答得挺随意。

因為在他這裡，一旦過去的事，就沒有必要再浪費過多的時間思考了。

現在被這麼拎出來直接問，裴亦舟忽地意識到，這次和以往的可能真的不一樣。

“會有吧。”他告訴了程漾内心真實的想法。

從大四到如今研究生畢業，四年的心血，即便他本身并不是十分地熱愛這一行，但這些項目和産品，從最開始的構思、設計到後期的研發、運營，無一不是他和同學朋友一起付出了十分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