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可是楚家鼎盛,太子在朝堂上新秀,大放光彩的時候。蕭家隻有一個工部尚書的頭銜,怎麼會奢求做太子的正妃。但好歹也是個三品的大官,自己嫡出的女兒,也不想讓她做個側妃或者侍妾,還是盡力為她求個正宮的位置,也是希望夫君能夠好好待她。可不想,千挑萬選,還是讓女兒在婚姻裡受苦了。
沈秋冷也是場面話,她也不是真想和蕭密攀這層關系,客套一句就夠了。等蕭密惋惜後悔夠了,她才繼續開口,“本宮呢,也是受阿舒所托,來看望看望蕭大人。再過過太子回京,本宮也沒時間來了。”
“什麼?太子回京了?”蕭密有些震驚,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了。
沈秋冷在心裡冷哼了一聲,但是面上不顯,“怎麼了蕭大人?”
看着沈秋冷的神情,蕭密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幸好昭樂公主還不知道他做過什麼,還這才救了蕭雅舒一命。這下子太子也要回京了,果然是他站錯隊了,這天下還是将會落在楚家人的手裡。而如今他的賤命就算了,蕭雅舒因為他的一個決定苦了這麼久,自己不能再連累她了。
蕭密跪着爬過來,拉住沈秋冷的衣角,“公主,公主我真得錯了,求求您,讓舒兒來見我一面好不好,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隻要您讓舒兒來見我一面,求求您了!”
沈秋冷還要裝作不知道,故作驚訝,“蕭大人,您說什麼啊,您還要說什麼啊?”
蕭密老淚縱橫,哽咽着乞求,“公主這件事隻要您讓舒兒來見我,我一定全都交代。求求您看在舒兒和您的關系上,讓她來見我吧,求求您了!”
“好了好了,”沈秋冷退後幾步,“蕭大人這麼說太見外了,本宮都說了,本宮與阿舒關系好,這不是剛開始蕭大人自己不信罷了。蕭大人既然現在不願意說,也想讓阿舒來見你,本宮滿足你就是了。”
“下官叩謝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沈秋冷沒什麼感情地說道,蕭密現在也不會關心她的語氣了,“既然本宮見你沒什麼事,還要把事情同阿舒說,那本宮今天就先回去了,讓阿舒見你的事本宮會安排上的,你在這裡好好等着就是。”沈秋冷停頓一下,“别讓别人把你害了,見不到阿舒了。”
說完這句話,沈秋冷便不再管蕭密,轉身要走出去。
蕭密聽見腳步聲,趴在地上擡起頭,滿眼淚水地對着沈秋冷的背影大喊,“公主,是我站錯隊了,是我對不起您和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放過我的家人啊!”
沈秋冷側過頭看了眼毫無尊嚴的蕭密,隻給了他一個眼神,就繼續提步走了。
因果報應,在蕭密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這應便是當時于皇上有恩,許是福薄,承受不起,結不出來什麼好果子。
沈秋冷出了天牢,便差小五速去醉仙閣把蕭雅舒帶回公主府,發展到這一步了她必然要直接和蕭雅舒聊聊了。
小五的輕功不錯,出了皇宮沒幾下就到了醉仙閣。柳念一看是小五帶着沈秋冷的口信,也不敢耽誤,趕忙讓秀秀給蕭雅舒梳洗一番送去公主府。
這幾天氣溫低,地面上總是有一層薄薄的霜。宮裡怕摔着哪位身份尊貴的人,都即使清掃掉了。外頭街上人來人往,反倒要好些,都不需要打理,一個一個接着的腳印便讓霜成不了型。
杜晚景不太方便出現在皇宮裡,一個人呆在公主府裡整理東西。碧泉津周圍的柳樹葉已經枯黃了,杜晚景就差人去尋了點柚子葉,想着等沈秋冷從天牢回來,給她去去晦氣。
等沈秋冷回到公主府,掀開轎攆的簾子才發現下雪了。雪花很小,飄飄落落下來,沈秋冷伸手去接,剛到手心變融化了,留下一點點水漬。
“公主”阿喜輕聲喚了沈秋冷一身,示意她下馬車的台階已經擺放好了。
沈秋冷扶着阿喜的手走下馬車,就看見杜晚景撐着一把油紙傘,另一隻手拿着一把柚子葉,跨出門來迎接她。
上次下雪的時候,還是沈秋冷設計讓杜晚景走丢,兩人在喚月閣上共同看的。沒想到今年第二場雪隔了這麼久才來,不過好在還是兩人一起見證。
沈秋冷也曾想過,和杜晚景過個普普通通的生活,在某處隻有兩個人的小山林裡,春夏秋冬都能相伴,這便就知足了。
可惜他們的身份終究是不能平凡生活的小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