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晗一點不知道這件事情,是連着拍了近十分鐘越彌房門,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去。
宋蔚然閑閑咬着蘋果在一邊等,不忘說風涼話:“剛剛我和你說什麼來着,她懶,不會去的。”
“那你也别去了,留下陪彌彌。”
杜晗恨鐵不成鋼瞪宋蔚然一眼,走了。
而宋蔚然是吃到剩一半蘋果,想起從杜晗提議來這後就被他忽視的一點小細節。蘋果啪嗒一聲滾落地毯,直接去樓下取備用房卡,看見的就是越彌在床上縮成一團模樣。
宋蔚然緊急開車下山送越彌去離這裡最近的醫院。
越彌則是從宋蔚然刷卡進來後就一直保持着頭巾包頭,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模樣,嗓音懶懶。
“宋蔚然,我說了我吃過藥了,很快就能好,用不着去醫院。”
“你放我下去。”
“你和杜阿姨出門吧,不用管我。”
宋蔚然被她念叨了一路,語氣涼涼:
“越彌,你怎麼能确定能好?你是醫生嗎,你試過給自己看病嗎,你拿什麼對結果負責?你懂對症下藥嗎,你知道你的病是什麼引起的嗎,你怎麼能确定吃藥有效果,萬一胸悶氣短好不了呢,如果都不知道的話,就老老實實給我閉嘴。”
越彌隻能無聲偏頭嘟囔:
這麼兇。
他們去的是一家私立醫院,環境很好,診治結果也依舊是吃藥加打針。越彌面對細長針頭時尚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卻在宋蔚然伸手拉了拉,想把她頭上頭巾取下來時:“宋蔚然,你别碰我。”
宋蔚然還保持着取頭巾姿勢。
“你當我想管你,你包着腦袋不悶得慌嗎。”
越彌言簡意赅:“醜。”
宋蔚然撇嘴:“反正平時也沒有多好看。”
越彌直接一腳踩在宋蔚然腳背上,得理不饒人:
“那你可真是年紀輕輕就瞎了。”
而也是眼見着對話又隐約要延伸到吵架,宋蔚然及時把話題拉回來:“和我沒關系,我媽讓我在這好好照顧你,我可不敢抗旨。”
可越彌偶像包袱極重,不管宋蔚然怎麼說,都保持原姿勢,她的病情沒有嚴重到要另外開一間病房,越彌同樣不願意占用醫療資源。
越彌聽見他啧一聲,回來時推了塊簾子,将她整個人擋住。
“行了吧,大小姐。”
顯然是在嫌她麻煩。
越彌:“不行,你也得出去。”
“我走了,誰替你看吊瓶和聯系護士。”
越彌不情不願剝下了頭巾,她的荨麻疹算屬于嚴重那類,不僅是臉上,手上身上傷口更是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越彌别過臉去:“别看我。”
宋蔚然依然直勾勾盯着。
也顯然,前些天發生的不快悄然在一路下山路途中消融。
越彌昨晚飽受荨麻疹困擾,一晚上癢醒了好幾次,怎麼都沒睡好。好不容易到了安定環境,簡單眯了一小會。
醒來時,手上針頭和吊瓶都已經被收了。
越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頰,在發現那陣紅腫仍沒有消掉,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宋蔚然拎着袋剛叫的閃送外賣進來,是先把小桌闆攤開,把塑料袋一一打開:“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
越彌依舊是讓宋蔚然轉過去和她說話,不要看她。
“你呢,你吃了嗎。”
“早吃了。”
越彌吃完飯就直接下了地,熟練用頭巾包住頭:“那我們回去吧。”
按照醫生給的醫囑,吊瓶要連着打兩天,醫生也建議最好不要再回去低溫環境。宋蔚然和杜晗通過電話,也是最先決定這兩天就住在附近。
越彌堅持的卻是宋蔚然可以先回去陪杜晗和央央,她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輸液就可以。
“你和家裡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沒必要因為我單獨跑出來,影響心情。”
宋蔚然在發消息給助理,讓他幫忙訂酒店房間。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就不好了。”
“明天上午九點,我接你去醫院吊水,你自己調鬧鐘,要是睡過頭,我不等你。”
越彌滿臉都寫着不太樂意,雖說顔色并不好看。
在酒店房間,宋蔚然也沒忘記看着越彌把藥都吃了,重新把自己包得像隻鹌鹑:“你看夠了嗎。”
而宋蔚然房間就在隔壁,幾步路路程,考慮到越彌還要洗澡塗藥膏。
越彌在宋蔚然要離開前叫住了他。
盡管越彌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就露一雙眼睛。她長睫顫了顫,聲音也有些啞:“宋蔚然。”
“那時和你談戀愛,我是認真的。”
宋蔚然同樣用一種暧昧不明眼神看她,房間靜谧,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聽見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