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鎖,語氣裡帶着擔憂:“是派出所有什麼事嗎?你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好。”許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迅速收起手機。她轉身走出病房,腳步有些匆忙,但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
她站在門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江鶴川。”
“我在。”他擡頭看向她,目光溫柔卻帶着一絲不安。
許珥低着頭,不敢與他對視,手指緊緊攥着衣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跟你分手,你會同意嗎?”
病房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連窗外的風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許珥深吸一口氣,像是想要收回剛才的話:“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不同意。”江鶴川的聲音打斷了她,不知何時,他已經從床上下來,走到了她面前,目光堅定而深沉。
還好手上沒吊着水,不然管床護士會發出尖銳的爆鳴上報不良事件了。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害怕再也等不到下一個十年,聲音裡帶着幾分顫抖:“别再丢下我了。”
江鶴川緊緊抱住她,手臂用力得幾乎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聲音沙啞而低沉:“許珥,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許珥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愧疚感湧上心頭。
那個在她記憶裡永遠陽光明媚的少年,此刻卻因為她而顯得如此脆弱。
她輕輕歎了口氣,擡手回抱住江鶴川,聲音溫柔而堅定:“好,我們不分開。”
許珥的指尖輕輕撫過他下颌的胡渣,觸感有些粗糙。她忽然踮起腳尖,咬上了他的唇,力道帶着幾分不甘和決絕,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江鶴川還未來得及回應,許珥卻已經松開了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他站在原地,唇上還殘留着她的溫度和微微的刺痛。
他擡手碰了碰嘴唇,指尖觸到一絲濕潤,似乎還破了一點皮。
翟岩收到許珥的消息後,已經與國安局取得了聯系。
根據那兩條短信的内容,他們初步将目标鎖定在A國,但除此之外,線索寥寥無幾。
由于我們國家與A國關系緊張,缺乏确鑿證據的情況下,想要讓他們配合調查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這一切确實與當年那個名為“十七晴”的敵/特組織脫不了幹系。
那對父子原本在市二醫院接受治療,情況穩定,卻毫無預兆地突然大鬧一場,強行出院。
起初,大家以為他們是因經濟困難才走上歧路,但在他手機裡發現的安和醫院明星宣傳視頻中,竟出現了江鶴川的身影。這一切仿佛被人精心設計,一步步推着他們走向深淵。
翟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暗中操縱,卻怎麼也抓不住。他幹脆和楊樂山提議,讓許珥這段時間調休,暫時别出警了。
許珥聽聞後,直接拒絕了。眼下正值國慶中秋雙節,旅遊高峰期,遊客爆滿,各類事件層出不窮。她要是現在休息,節後恐怕就别想再回來上班了。
更何況,如果一直抓不到幕後黑手,難道她要一輩子躲着不出警嗎?這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許珥心态很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在中國的地盤上,A國人要是敢造次,就直接把他們打回老家。
何況當年的組織成員,有的已被遣送回國,有的已經死亡,還有一些仍在監獄中服刑,明顯感覺到,這次行事的人與當年的風格截然不同,可能是模仿犯罪。
他們訊問了景烨,但他對上線一無所知。
他坦言,自己是不小心誤入歧途,掉進了陷阱,隻是按照指示粉碎了一些資料,并将其偷走,放在機場的指定位置,等待有人來取。
至于接應的人是誰,他完全不清楚。
而此時機場的廣播裡傳來機械的女聲,一遍遍重複着航班延誤的通知,候機廳裡,人群躁動不安,抱怨聲此起彼伏。
角落裡,一個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低頭坐在椅子上,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膝蓋,目光時不時瞥向登機口的方向,顯得有些焦躁。
突然,候機廳的玻璃門被推開,幾名身穿便衣的國安人員快步走了進來。棒球帽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手指停止了敲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下意識地拉了拉帽檐,試圖将自己的臉藏得更深。
國安人員的腳步沒有停歇,徑直朝着他的方向走來。男人猛地站起身,抓起背包就往反方向跑。候機廳裡頓時一片騷動,旅客們紛紛避讓,驚呼聲四起。
男人掙紮了幾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牢牢鉗制,根本無法掙脫。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背包從他肩上滑落,裡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幾張印有“絕密”字樣的紙張格外刺眼。
候機廳裡的旅客們紛紛圍了過來,竊竊私語,有人拿出手機想要拍照,卻被國安人員迅速制止。
棒球帽男人被押着走向候機廳的另一側,背影顯得格外狼狽。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隻是個普通旅客!”男人突然大聲喊道,聲音裡帶着幾分慌亂和憤怒。
“普通旅客?”一名國安人員冷笑了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這些是什麼?”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神閃爍,最終低下了頭,任由國安人員将他帶離了候機廳。
機場外,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早已等候多時。車門打開,男人被推了進去。車内,另一名國安人員正低頭查看手中的平闆電腦,屏幕上顯示着男人的詳細資料和犯罪記錄。
“你以為能跑得掉?”坐在副駕駛的國安人員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裡帶着幾分嘲諷,“從你踏入機場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