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熱意絲毫不曾侵入這裡,季星野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靠着中間,看不出任何變化。
蔣雨澤的旁邊坐着顧思,正對面看着溫甯,顯然那個去叫她的人并不太禮貌,沒有展現出他良好待人的作風。
今天早上還看起來漂亮的眼眸,瞬間變得暗淡和無助,她并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拉了過來,纖細又迷茫的身形,坐在椅子上,被花擋去了一大半。可是依舊印證着什麼叫做人比花嬌。
蔣雨澤并沒有多看,隻是擡手貼心的向顧思的杯子裡添着他精心得來的花茶。
顯然顧思也很滿意,那雙堅毅又倔強的眸子,偶爾透過拿着杯子的手,看向那雙眼眸彎彎,溫和又矜貴的男人。
藝術家神秘的氣息讓顧思有些着迷,還有他英雄救美時的狠利,讓人淪陷沉迷。
更要命的是,這樣一個矛盾又神秘的人,對自己有一種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偏愛。
而他的家世,更是說不出的發光。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這樣的人接觸。
她以為溫甯,還有那個江先生已經成了上限,而現在有個和江先生同等級的人,有種莫名的善意對上自己。
所以當他詢問自己是否願意在他的庇護下,溫甯太過柔弱弱小,并不能夠庇護她。
就連溫甯自己,也需要别人庇護。
顧思有些罕見的猶豫,如果沒有發生今天這件事,她或許不會猶豫,溫甯雖然柔弱,但她是她罕見的,沒有階級心理的人,她想幫她,也願意幫她。
可是,今天被人在禮堂欺負,如果溫甯沒有推開那扇門就好了,可她推開了,她并沒有看見自己被欺負的場面,甚至溫甯自己也被别人拉走。
顧思能看到溫甯的被迫,可是她直觀的明白。溫甯庇護自己都需要别人,更何況是她呢?
顧思本以為自己被提到金權班,那些a區的人,就會有所忌憚。但是今天她發現她想錯了。
而蔣雨澤,有這樣高的出身,對自己卻依舊沒有階級之分,甚至幫助自己脫離那些人。
所以在蔣雨澤詢問自己時,顧思用了很笨拙的借口。一是季星野,二是溫甯。
季星野和她在同一個地方,當時還進來保護自己,顧思想他或許也需要人庇護。
溫甯是她的一個借口,她有想好好的照顧溫甯,可是現在她被人欺負絲毫不能還手,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蔣雨澤卻并沒有失望又或者其他意思,隻是想了想,将溫甯拉了過來。
隻是顧思沒有想到,他的方式是這樣,顧思對自己的決定逐漸有些不确定。
“溫小姐,花茶幫你加了很多蜂蜜,嘗嘗看喜歡的話送到你家裡?”蔣雨澤的聲音聽起來和早上的并沒有什麼不同,清冷中帶着漫不經心。
溫甯摸上杯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聽見周圍傳來嗡嗡的蜂蜜聲,悄咪咪将超多蜂蜜的花茶挪到一邊。
“謝謝。”溫甯很有禮貌的點頭。
聽着蔣雨澤開口,“溫小姐心裡應該沒有将顧思和季星野當做傭人,既然是朋友怎麼能容忍她們受到傷害?”蔣雨澤知道自己是被江柏舟氣狠了,很多氣堵在心裡,不吐不快。
溫甯是誰?不過是個孤女,既然江柏舟将她送到自己面前,蔣嫚早都已經将她得罪了個徹底,聽着江柏舟那麼多次警告,卻還是我行我素,絲毫不将江柏舟的話放在眼裡。
這難道不是他的态度,江柏舟當然有那個能力讓蔣嫚再也不去招惹溫甯,可江柏舟每次都會激怒蔣嫚,把蔣嫚那個蠢貨當槍使。
隻能說明,眼前這個柔弱又我見猶憐的女孩,對江柏舟而言隻是個逗弄的寵物。
像他當初說服自己那樣,如果一個漂亮的瞎子來到聖利思汀學院,會有多少豐富的故事?也是時候該給聖利思汀添些有趣的東西。
特招生已經并不能滿足這些特權擁有者的興趣了,他們需要一些更特别的玩具,又賞心悅目,又有意思的玩具。
蔣雨澤不知道江柏舟為什麼那麼肯定,原野對溫甯的态度,他隻知道,江柏舟輕視了原野。
并且也不相信,一個瞎子,就算是個漂亮的瞎子,就算是平權班那些普通人,也不會有一絲的撼動。
當然,季星野面對他快速決定離開溫甯的舉動,更為他的問卷填上了完美的答卷。
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對漂亮瞎子有任何想法。
現在這個玩具剛開始進入這個有意思的遊戲中,蔣雨澤當然不希望将她這樣吓回去。
雖然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溫甯這種狀态,能下定決心來到聖利思汀,肯定江柏舟早都将她說服。
他并不會擔心她被吓得不來聖利思汀學院,而導緻遊戲才剛開始,就宣布停止。
看着她那雙眼睛,蔣雨澤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原本重劑量的蜂蜜,在蔣雨澤的手下反而成了正常劑量。
所以刻意安排的蜜蜂盤旋,卻并沒有落下。
而溫甯将花茶推向一邊的樣子,卻讓蔣雨澤明白了,溫甯很聰明。
不容忽視的聰明,他将氣撒在了她身上,她會怎麼樣?很莫名的看着自己,又或是很委屈,又或者直接掉眼淚?
蔣雨澤察覺到自己有些隐隐的興奮,和莫名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