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閃了閃眼眸,靠近路翎,輕聲開口。
“你和一個人很像,如果你們都出現在我眼前,我肯定會分不清的。”
路翎攬着溫甯的手突然用力,眸光微動。
“是嗎?他會像我這樣對你投誠嗎?”
溫甯搖了搖頭。“不知道。所以你對我很重要。”
她的眼眸看向路翎,看起來柔弱又依賴。
“您得多幫幫我。”
沈翎被她的眼神俘獲了。溫熱的手觸摸上她的眼睛,裡面暈着水光。
“當然。”他說。
可是這樣對溫甯來說好像還不夠,她搖了搖頭,嘴角帶着弧度,眼神帶着希冀。
“我隻有您了。”
她的眼神帶着最絢爛的誘導,她知道怎麼樣能讓這個創始人誠服于自己。
沈翎帶着笑意,好像知道她的假裝,又放任自己沉溺進去。
合作又一次默契的達成。
*
燈火通明的花園裡,顧思穿行在人流中,将需要布置的小蛋糕一個又一個在長桌上擺好。
漂亮的制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垂落的發絲落在她臉側。
江柏舟看見了她,顧思應該在蔣家,現在竟然來到了路家。
蔣嫚知道嗎?是蔣雨澤帶她來的嗎?
江柏舟猜想應該是不知道的,她的身上穿着路家傭人的制服,她是漂亮的,不像溫甯那樣柔弱依人,她是有鋒芒,又正直的。
蔣雨澤應該并不知道,蔣嫚也不知道。
今天是個太好的機會,如果不利用上,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看着蔣嫚走過來,江柏舟适時退身。
像他想的那樣,蔣嫚看見顧思出現會大發雷霆。絲毫不顧這裡是在什麼地方。
狠戾的樣子讓江柏舟暗歎,蔣嫚直接将顧思推倒在香槟塔上,酒液和酒杯碎裂的碎渣劃傷顧思。
倒在酒水裡,顧思很是難堪,向來倔強的雙眸也盈滿淚水,她并不明白蔣嫚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這樣大的敵意。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就比如說蔣雨澤對她莫名其妙的善意。
周圍的人圍成一團,嘩然一片。蔣嫚一向不會這樣沒有分寸,可她面對蔣雨澤的事就會格外瘋。
蔣雨澤看到顧思的樣子,和傲慢又不耐的蔣嫚。
霎時間明白了所有事情。他厭惡的看向蔣嫚,好似不知道自己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思那樣脆弱的神色又和小時候那個女孩對上,蔣雨澤抱起顧思,并沒有管蔣嫚是多憤怒,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看着好戲已經結束,蔣嫚眼眶發紅,看着蔣雨澤離去的背影。
聞到熟悉的氣味,她突然變成了小女孩的模樣,有些無措。
“表哥,哥哥好像越來越不喜歡我了。”
她在流眼淚。
江柏舟拿出紙巾放在她手心,眉宇間是佯裝出來的心疼。
“怎麼會,你是他親妹妹,他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蔣嫚自嘲。“怎麼不會,他可能更希望那個惡心的臭蟲是他的親妹妹。他從來都沒有畫過我。”
江柏舟靜靜聽着她發洩。
*
蔣嫚是蔣家唯一的女兒,蔣雨澤從小對畫畫都有着很大的興趣,可是蔣家很傳統,必須要讓蔣雨澤手握權勢,繼承蔣家的根基。
蔣嫚很喜歡蔣雨澤,她的哥哥。
她很小的時候,願意将一切分享給哥哥,小孩子對善意與利用分的好像格外清楚,她親近蔣雨澤。
蔣雨澤對他這個妹妹有沒有過喜愛,江柏舟想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在蔣嫚被養歪之後,那樣痛苦。
蔣雨澤明确的表示出對蔣家的一切沒有任何興趣,他喜歡鮮活有生命力的事物,比如說盛放的花,漂亮的蝴蝶,可愛的小狗。
蔣家的繼承人不能是這樣的。
蔣父蔣母從蔣嫚下手。讓她以為是因為哥哥被其他東西吸引到,所以才不喜歡和自己玩。
她踩死盛放又馥郁的花,看它們一個個倒在自己腳下。她第一次有了難以言喻的快意。
感受到了原來能将一切握在自己掌心。
這是第一次。
緊接着是漂亮的蝴蝶,她一個一個撲捉到,拿給蔣雨澤炫耀,她說。
“哥哥,你看蝴蝶,你不是喜歡畫嗎?我幫你捉到了。可是它怎麼不停的動,這樣你就畫不好了。”她将一隻又一隻蝴蝶,放在瓶子裡,抽幹空氣。
看它們一隻又一隻掙紮着死去,她笑着像蔣雨澤邀功。
她當時還隻是個孩子,懂什麼善惡。
别人怎麼教,她就怎麼做。
直到殺了活生生的狗,鮮血濺上她的臉,她擦了擦繼續弄。
她那個時候心裡還在想,這樣哥哥會不會就願意和我一起玩了?
她捧着小狗的屍體,心裡酸酸的難過,在她手裡還帶着溫熱,還在輕顫。
聲音也變得小聲,狗狗沒有咬她。
她還在想,哥哥之後和她繼續玩,她偶爾會把小狗放出來,她隻是不希望哥哥不喜歡她。
她全都按照爸爸媽媽說的那樣,去做了。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不喜歡她?
結果就是,蔣雨澤從那以後,自己決定暫時離開蔣家,去到了那個維納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