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幫我恢複武功?你明明……明明可以直接用命令,要求我,甚至是脅迫我。”說到後三個字,他的聲音漸漸變弱。
賀問尋被他的話語逗樂,戲谑道:“做一筆交易不好嗎?還是你就是喜歡玩虐,喜歡受人命令?”
“……”
“地圖,我自然是畫得出來。”他遲疑了會,“隻是,需要五日。”
賀問尋點點頭:“好。那五日後,你來書房見我。”
她利落站起身,臨走前還落下一句:“我還蠻喜歡小貓的,你大可不必在我摸貓的時候緊張成那樣。”
……
書房門是關着的。
裴玉清拿着圖紙,站在門前,喊了聲賀娘子。
門立馬從裡面被打開。裴玉清跟着賀問尋走了進去。
書案上堆滿了各類書冊,左上角是一堆疊在一起的信件,中間還夾雜着其他的紙,連着書案的地上也都疊放着書。
裴玉清雙手将圖紙遞過去,賀問尋直接将圖紙攤開在書冊上,不甚将那堆信件打落。
見狀,裴玉清蹲下去,欲将其撿起。在收拾期間,一張紙就這麼被翻了出來,上面的字無形無骨,如同醜陋的蚯蚓在上面爬,比他五六歲寫的字還不如。
一個自幼涉獵各類醫籍,還需得給人開藥方的人真的可以寫出這麼幼稚的字嗎?再将前五日她所謂的“喜歡小貓”言論與之前在裴府的行為進行對比。
難道她完全忘記了之前在裴府與他對視的事了嗎?
裴玉清很疑惑。
短短時日就能使人改變如此之天翻地覆嗎?一個看似破天荒,卻又很符合這一奇怪現象的想法浮出。但也隻是猜測,他還不敢下定結論。
賀問尋看着這手裡的圖紙,不由地咂舌裴玉清畫技之精湛。線條垂直有型,建築構造一目了然。在原著後期,裴玉清就經常紙上作畫,為女主審案、抓捕要犯時排憂解難,可以稱得上是女主的賢内助,解語花。
可惜了,這麼好的趁手寶貝,也是給人家養的,遲早是還給女主的。
“裴郎,最好的潛入裴府走哪個門?”
一股獨特好聞的冷香向她逼近。是裴玉清靠了過來。
一隻勻稱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按在紙上,食指點點一處。
“西北方有一側門,那兒人最少,可以從這兒進。”
“我欲打算夜間的時候前往,後天,亥時三刻。”賀問尋思索道。
“倒是還有更好的選擇。”
“什麼?”
賀問尋下意識朝裴玉清方向轉頭,這才意識到他靠得有些近。
裴玉清微微錯愕,也意識到了這點,自覺地拉開距離,萦繞在她鼻尖的那股香散去了大半。
“還有二十日,便是母……裴氏家主的生辰,當晚都在主殿,看守的侍衛也少。你那晚去,更容易得手。”
賀問尋點點頭,認同道:“你說得有道理。我還是操之過急了。還有什麼其他要注意的地方嗎?”
“若是不小心觸碰到機關,引發鈴聲不斷,你…賀娘子還是小心為上。”
裴玉清繼續補充:“藏寶閣的那個院子,布置了毒絲,那地上的走格布局是這樣的。”
他在圖紙上畫了一個類似Z字型的路徑圖。
“…這設計的好别緻。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裴玉清看了她一眼:“這是機關大師遙班所設計的。她曾經在裴府招徒三人,其中就有我。當時她設計時,我就在旁邊。”
“穿過之後,找到一塊帶有陰陽雙魚花紋的地磚,踩上去,藏寶閣的門就能打開。”
兩人又一同商量藏寶閣内的大緻部署結構,以及逃離脫身的最佳路徑。
裴玉清說得有條有理,甚至還細心地提到裴府内的護衛換崗時辰,以及被發現後可以躲藏的地方。
“藏寶閣出來後,往東北角跑,那兒是我曾經待過的院落,人少,方便藏身。”
賀問尋在一旁聽着,不由地又開始對裴玉清欣賞起來。此人雖性情清冷,不喜與人觸碰,但論起正事,他确實挺盡心盡責。
她現如今已經将龍吟太劍全部學完,唯獨那本迢月心經晦澀難懂,奧義難解。如果她和裴玉清關系緩和,兩人成為好友,說不定日後還能請教他。
想着想着,賀問尋就走神起來,開始天馬行空,想些有的沒的,從和男主緩和關系,直接想到和女主打好關系,再到她兩成親時給包個紅包,走走女主的後門來獲取一些小道消息,根本沒聽裴玉清在講什麼。純屬于左耳進,右耳出。
裴玉清看着她一臉遊離在外的神情,默默地停下來,盯着她,室内一時靜谧。看到她又逐漸意識回籠,他再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他無語。哪有人會在認真論事途中就走神,還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