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源來自于《柏琳與糖果屋》
嗜甜者宰(16)x雙生兄長中(16)/幼中(8)
大中=中原中也
幼中=裘亞
預警:有食人情節,煉銅,兩中一宰,骨科
Summary:森林裡的食人魔女是誰呢?
(一)
“請問您見過一個橘發藍眸,大概這麼高的少年嗎?”太宰治焦急地詢問眼前的老妪,後者咳嗽了幾聲,緩慢且疲憊地睜開了眼睛,看向眼前俊秀的小少年。
“很抱…歉…沒有。”老人說話速度很慢,像是從喉嚨裡滾出的渾水,厚重而混濁:“村子東邊有…一片…昏暗的…森林…但是最好…不要去…因為…那是——”
“魔女的森林。”
(二)
吃了一口放在背包裡的甜面包,太宰治又往嘴裡塞了一把細碎的星星糖,盤腿坐在森林入口。
裡面很暗,很暗,像是一張深淵巨口吞食每一個進入它體内的旅人。
一個星期前太宰治回到家中,發現他體弱多病的雙胞胎哥哥中原中也失蹤了。
在太宰治的記憶中,他和中原中也是異卵雙胞胎,一個随父姓,一個随母姓,自小父母雙亡兩個人相依為命。
記憶裡的哥哥體弱多病,但是很樂觀,每天都快活地活着,一點都沒有病人的頹靡感,會在家裡烹饪好甜蜜的蛋糕等他回來。
但是現在他不見了,被他視為生命一部分的兄長不見了。
中原中也幾乎沒有離開過村莊,偶爾出門也是去鎮子上買一些食材或者是去酒樓裡做文書工作的他,完全沒有不告而别的可能性。
太宰治内心很沉重,他懷疑有人擄走了他的兄長,讓他那個體弱多病的,柔弱的兄長被迫離開了自己。
目前得到的訊息就是黑森林中有一個有食人癖的魔女,她極有可能擄走了他的兄長。
那她會做什麼?
吃掉那個總是笑眯眯地對他說“歡迎回來”,會和他共枕而眠,為他烹饪美味佳肴的兄長嗎?
不可以。
太宰治背上了背包。
如果中也出了事的話,那他接下來的生活将會毫無意義。
(三)
樹木過于茂盛了。
太宰治拿出了魔核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空間,伴着腐敗粘膩的枯枝味相向行進。
這裡像是一片死地,雖然樹木繁盛,但沒有其他小動物,隻有烏鴉在嘶啞地慘叫。
地面柔軟塌陷,估計是枯木枯葉太多,積累了厚厚的一層腐霜。
走了不知多久,太宰治聽見了悠悠的歌聲,空靈但詭異,不斷回蕩在耳邊,不知是身前還是身後,隻知道它從四面八方襲來,然後就是孩童的哭泣。
【暮色降落,我看見我的愛人站在高塔上…】
【晚風呼嘯,他的身體綻放出纏繞荊棘的薔薇…】
【神說随我入天國,那裡無痛又無愁…】
太宰治不敢停下,那聲音竟是說不出的熟悉。
眼前出現了一片翠綠的草地,看起來和這枯敗的森林有些格格不入。
那裡突然有了光。
太宰治走近,發現那一小片草地正中央有一本日記。
前面的字迹已經模糊,隻能勉強判斷出是某個人的日記。
……
【XX裕美的日記】
【九歲:森林裡有很多小動物,它們都很可愛,我撫摸着小兔子的身體,突然覺得它一定很好■。】
……
【十一歲:鄰居家有一個小弟弟和小妹妹,我已經膩煩了把小動物■■,我借着照顧他們的借口每天和他們玩,然後把他們帶到了森林裡■■了,真■■。】
……
【十九歲:正雄對我很好,也已經懷孕了,我想我可以克制住■■■■■,真希望能有可愛的孩子降生。】
……
【二十歲:正雄發現了我的秘密,但是他沒有怪我,反而讓我把他■■■,孩子還有一個月就能出生了……】
……
【二十歲:孩子們很乖,弟弟很像正雄,哥哥和我很像,也喜歡■■…這就像是…詛咒一樣……】
……
太宰治合上了日記。
很顯然,很多關鍵處都被塗花了,還有一些書頁被撕去了,留下了不少空白。
結合從其他村民那裡聽到的有關“魔女”食人的傳聞,太宰治嘗試把它們代入,發現很有可能是那個魔女吃掉了鄰居家的孩子和自己的丈夫。
還生下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也有食人的癖好。
太宰治将這本日記放進背包裡,繼續前進,直到眼前出現了一棟由甜點制造的房子。
(四)
房子的地基是松軟的蛋糕,門是巧克力,房頂是奶油,牆壁是糖果和餅幹,僅僅是站在它的面前都能嗅到甜美的氣息。
魔女的房子?
太宰治想起小時候中原中也給他講的睡前故事。
被繼母丢棄在森林的一對兄妹發現了一棟糖果屋,糖果屋屬于魔女,她奴役妹妹,想要吃掉哥哥,兄妹兩個最後設計魔女,把她推進了壁爐裡燒死。
皆大歡喜的結局。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半掩不掩的大門。
沒有人。
沒有壁櫥和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的魔藥坩埚。
太宰治小心翼翼地搜索了一番,在廚房裡發現了一枚小小的挂墜。
是他在中原中也過生日時送給他挂在choker上的小羊挂墜。
太宰治的心突然涼了半截。
在…廚房發現了…中也的東西。
可怕的猜想在心中不斷盤旋,他努力壓下惶恐,看向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太宰治爬上了二樓,白光一閃,他出現在一間沒有邊際的空房間裡。
(五)
黑暗。
壓抑。
還有……
人類殘缺的軀體。
墨發的女人躺在床上,内裡的器官已經被掏空,她嘶嘶喘着氣,看向太宰治:“很抱歉,魔女掏空了我的身體,我很累,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去找那裡那個沒有腦袋的家夥。”
太宰治幫她蓋了條被子,拐了個彎,找到了一個沒有頭的男人。
“哦?你也是來看我絕妙的檸檬炸彈嗎?”
即使沒有腦袋,那個男人依舊發出了聲音,讓太宰治不禁想起中國神話中那個叫做刑天的神明。
“不是。”太宰治說道:“我在尋找我的哥哥,是一個橘發藍眸的少年,那邊床上的小姐說我可以來找你問問。”
“啊…雖然晶子這麼說了,我也不知道呢。”男人說:“不過你可以去找東南方向那個失去了雙臂的家夥,他可以告訴你。”
男人送了太宰治一個炸彈,并告訴了太宰治使用方法,便又開始摸索起手頭的工具。
斷臂的少年躺在鮮血裡,他有着一頭白發,劉海看起來很是滑稽,正哼着不成調的歌曲,很像是太宰治在森林聽到的歌曲的曲調。
“你好。”太宰治說,“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橘發藍眸的少年。”
“唔…沒有。”少年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的哥哥,身體不太好,可能被魔女擄了過來。”
“那你可以去那個小房間裡問問芥川和銀,他們被封印在那個小房間裡,如果你的哥哥遇害了,那他們應該能夠看到——如你所見,這裡都是被魔女吃掉的人的靈魂。”
“謝謝,順便問一下,你唱的歌是…?”
“是魔女唱過的歌曲。”
少年平靜地望着天花闆,緩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
“咳咳咳,您問在下是否見過橘發藍眸的少年。”
鍋子裡傳來孩童的聲音。
“啊,很抱歉,在下是和土豆一起被煮爛了,你可以問問在下的妹妹,她被架在火架上,應該可以看見。”
太宰治道了謝,想了想掰了一塊巧克力丢進了鍋中換來了孩童的感謝。
不遠處的火架上,一個小女孩像是烤乳豬般被綁縛在一根鐵簽上,麻木地随着自動旋轉的鐵簽上上下下。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橘發藍眸的少年,他是我的哥哥。”太宰治問道。
“啊…很抱歉,沒有。”小女孩聲音很輕:“不過我倒是見過橘發藍眸的孩子,他進入過這個房間,但很快就不見了……應該是被魔女發現,關了起來。”
“…謝謝。”
太宰治松了一口氣。
至少沒有聽到壞消息。
太宰治離開了房間,下一刻又被傳送到了另一間好像是舉辦派對的房間。
(六)
房間正中央是豐盛的菜肴和一個精緻的小蛋糕。
太宰治準備離開,卻發現房門緊閉。
需要一把鑰匙。
他開始搜尋這個房間。
鍋裡煮着味道令人作嘔的肉塊,太宰治定眼一瞧,竟然是兩條人腿。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聽見後面傳來女童凄厲的哭聲。
“我的腿…我的腿…”
“把我的腿還給我…”
“明明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應該…不應該…我不應該想要蝴蝶……”
“是魔女…吃人的魔女……”
……
太宰治一轉頭,就看到一名粉色頭發的女童在朝這裡爬來。
她的眼睛裡滿是鮮血,口中也不斷溢出黑紅色的液體,指尖已經磨的血肉模糊,還在不斷朝這裡蠕動。
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類”的範疇了。
太宰治隻是看了一眼,繼續搜索房間。
他不是什麼好人,現在隻關心中原中也的安危。
取出自行鐘的指針充當鑰匙後,太宰治撇下了奄奄一息的女童,打開了房門。
……
“你是…誰?”
幼童漂亮的藍眸裡滿是警惕。
太宰治看到眼前的小家夥後愣了一下。
原因無他,隻因為眼前的小家夥實在是太像中原中也了。
僅僅是這一眼就讓太宰治下定了決心。
他想帶着小家夥一起離開。
“我叫太宰治。”太宰治蹲下來看向小家夥,“你叫什麼?”
“裘亞。”
小家夥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太宰治的手,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太宰治這才發現,裘亞的右腿膝蓋有一道可怖的傷口,正在不斷滲血,一種奇異的味道在二人之間彌散開來。
現在并不是可以交談的時候。
太宰治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一所監牢裡。
如果打開“門”就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的話,那他倒是可以鬥膽一試。
太宰治掏出剛剛順來的指針,搗鼓開了嘛門鎖,在裘亞的驚呼聲中抱起小家夥走出了大門。
他們似乎來到了一片墓地裡。
(七)
雖然是墓地,但是環境還算清新。
太宰治把裘亞抱到一個較寬的無名墓碑上,從背包裡取出藥水和繃帶仔細地替小家夥包紮起來——說起來還是托中原中也的福,他總是唠叨太宰治會弄傷自己而在太宰治的背包裡放好了實用的醫療包,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裘亞很乖,被弄疼了也隻是倒吸一口冷氣,不哭也不鬧。
為了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太宰治在他手裡塞了一小塊餅幹,并開始和他搭話:
“裘亞為什麼回來到這裡?”
“今天是柚杏的生日。”
裘亞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因為正在換牙階段說話還有些漏風:
“白濑說森林裡有會發光的蝴蝶,柚杏想要就拉着我們一起過來了…太宰哥哥,你看見過柚杏他們嗎?柚杏是粉色頭發,白濑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太宰治想起那個失去雙腿的女童,很淡定得給了裘亞否定答案。
“哦…”裘亞明顯很失落:“突然就看不到他們了…很擔心…那麼太宰哥哥是過來幹什麼的呢?”
“我是來找我的哥哥。”太宰治将嵌進裘亞傷口裡的小石子和灰塵處理幹淨,開始上藥:“我懷疑他被魔女抓走了,所以就來找他。”
“太宰哥哥的哥哥啊…真好,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呢…”裘亞的聲音有些低落:“我沒有爸爸,記不清楚媽媽……太宰哥哥一定很喜歡大哥哥吧…”
“我也沒有父母,和哥哥相依為命。”太宰治給小家夥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他身體不好,但是一直在努力照顧我,我很愛他…不過我的哥哥長得很像裘亞呢。”
“啊!真的嗎?”裘亞明顯高興了起來:“那我和大哥哥一定很有緣分!”
“是的,很有緣分。”
太宰治抱起裘亞,撒了個謊:
“不過現在先讓我們走出這個地方…你的朋友說不定就會在路上遇見。”
(八)
裘亞和太宰治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搜尋這片小小的墓地。
墓地不大,但也沒小到哪去,林林總總也有十幾塊墓碑。
太宰治往裘亞嘴裡塞了顆橘子糖,小家夥的臉皺了起來,表情有些奇怪。
似乎被甜過頭了。
他也塞了一顆含在唇舌之間。
這是中原中也親手制作的,在太宰治嘴裡有股說不出的迷人的芬芳。
家裡的糖罐和甜面包櫃總是被塞得滿滿的,他的中也就像是等待歸家丈夫的妻子一般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有嗜甜症,太宰治知道,為此中原中也為他烹饪甜品時都會比尋常人的菜譜甜上幾分。
太宰治看着裘亞,漂亮精緻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水潤的藍眸寶石般泛着瑩瑩的光澤。
如果是八歲的中也,大概就是這副模樣吧。
太宰治一邊拿出甜牛奶和餅幹準備填飽肚子一邊回想起中原中也八歲時會是什麼模樣。
他咀嚼餅幹的動作一滞。
他……記不得了???!
太宰治對于自己的智商還是很自信的,私底下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舉世不出的天才,過目不忘都是基本要求,根本不可能會失去記事後的記憶。
除非是在什麼外力作用下被徹底抹去。
太宰治努力回憶着,發現不僅僅是八歲,準确來說十歲之前的記憶都不知所蹤,記憶盡頭就是十歲的中原中也抱着呆愣愣的他,在他們相依為命的屋子裡默默流淚。
咽下最後手中一塊蛋糕,太宰治壓下心底的不安,頗有些強顔歡笑地對裘亞說:“我們去看看墓碑吧。”
……
十多塊墓碑要麼不是沒有刻字,要麼就是字迹模糊不清,隻能看到隐隐約約幾個字。
太宰治從幾塊墓碑中分辨出“芥川”、“中島”、“國”、“太”、“與謝野”這幾個字,暗自記下,他領着裘亞來到了正中央最大也是最豪華的那塊無字碑前。
雖然每一座墳墓前都有零零碎碎的一些供品或者花束,唯獨這一座墳墓既豪華又有豐盛的供品,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一條鸢色寶石項鍊被放在墓前。
太宰治曾經在中原中也身上見過一條和這個很相似的藍寶石項鍊。
他蹲下身拿起項鍊,發現下面還壓着一張字條。
【在月光下,一切謊言無所遁形】
月光……
太宰治望向天空,太陽懸挂在天邊,約莫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将會變成黑夜。
墓地旁有一個小小的洞穴,擠一擠應該還是可以鑽進兩個人。
太宰治的大背包裡有一件備用薄外套,他把外套披到裘亞身上,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倚着穴壁躺了下來,像是被困在子宮裡的胎兒一樣蜷縮在近乎不可以被稱作洞穴的容身之所中。
裘亞的體溫很高,像是個小火爐一般抱着很暖和。
他抓着太宰治胸前的襯衣小小的一隻,太宰治甚至能夠隔着一層布料感受到他吐出的熱氣。
太宰治計算過,這個洞穴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也就是自己可以看到外界,但是外界的人會因為洞口太小和樹木的遮擋不一定那個看見自己。
他輕拍着裘亞的後背,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哼着記憶深處的搖籃曲哄小孩入睡。
待裘亞的呼吸聲變得平和綿長後,太宰治偏過腦袋,看向洞穴外。
月光恰到好處地為世間萬物籠上一層可視的薄紗,黑夜中的墓地顯得格外甯靜,意外地沒有陰森森的感覺。
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太宰治的視線中。
來人身披一件暗紫色的鬥篷,整張臉藏在兜帽下看不清楚面容。
他看着對方慢慢走到那個最豪華的墳墓前跪了下來,替換了供品後又給其他墳墓前放上了一束鮮花,一枚果子。
等到那個人離開後,太宰治小心翼翼地放下裘亞,将自己的大衣作為墊子墊在裘亞的身下,輕手輕腳地爬出了洞穴。
供品最普通不過的那種,蘋果,葡萄,沒什麼好看的,太宰治也沒有翻人供品的想法。
但是這花……
太宰治蹲下,這才意識到這花和白天的似乎又有什麼不同。
裡面藏了一塊石頭。
(九)
月光石,正長石和鈉長石層狀交互的寶石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