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風聲中夾雜着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出現的紅訣,與異形鬼對峙的锖兔,以及锖兔背後同樣舉刀的富岡義勇。
“一個兩個,又來了一個。”小山一樣的手鬼雙眼通紅,醜陋的綠色皮膚上,鮮紅的指甲在蠕動的手間若隐若現。
“你也是鱗泷的弟子?”手鬼眼睛盯着突然出現的紅訣,發現紅訣身上并沒有攜帶狐狸面具,又開口道:“沒有,你沒有狐狸面具,你不是鱗泷的弟子。”
“紅訣,你不要插手。”背對着紅訣的锖兔聲音壓抑,語氣中滿是壓抑的憤怒。後方的富岡義勇也是不複日常的溫和腼腆,神情冷漠鎮定。
“這是我們和他之間必須解決的事情。”
這幾日已經見識過紅訣身手的锖兔和富岡兩人知道,紅訣的加入能百分百将眼前的手鬼挫骨揚灰,但……他們更想親自動手,解決這個殺害師兄師姐,侮辱他們老師的惡鬼。
聽到锖兔憤怒的聲音,手鬼悶笑:“當然,畢竟你們是鱗泷最疼愛的弟子。”
眼前的手鬼是幾十年前,由锖兔和富岡義勇的老師鱗泷左近次親手抓進藤襲山的。
幾十年以來,對于抓他進牢籠的鱗泷左近次,手鬼可謂是恨之入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多次最終選拔中,偶然發現佩戴着狐狸面具的劍士是由鱗泷左近次所一手培育的,手鬼的恨意就有了發洩的渠道。
他瞞過檢查的鬼殺隊員,潛伏在這藤襲山,就為了一個個親口吃掉鱗泷左近次親手培育的弟子。
今天,锖兔和富岡義勇就是他即将吃掉的第八、第九個。
鱗泷左近次灌注心血,親手培育的每一個弟子,從幾年前就被他親手送進了手鬼的口中。
要是知道這件事,鱗泷左近次該有多痛苦。多年來,他為他未能通過最終選拔的弟子們感到悲痛,悼念。卻沒想過,弟子沒通過最終選拔的原因,竟然是他多年前親手抓捕的惡鬼。
眼前的惡鬼已經不滿足最終選拔的标準,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他也不該在锖兔和富岡義勇面前侮辱他們的師兄師姐,以及他們最敬愛的老師鱗泷左近次。
然而這一切,剛剛趕來的紅訣都不知道。
紅訣不清楚這其中的糾葛和過往,眼前的手鬼雖然比藤襲山其他的惡鬼強大,但仍是可以對付的程度,并不棘手。他也相信,锖兔和富岡義勇能打敗他,但前提是——
他們不能被憤怒支配。
從他到此地的那一秒,那個手鬼就一直用讓紅訣不适的語氣說話,帶着他讨厭的惡意,像陰溝裡的臭蟲一樣,撥動紅訣的神經和情緒。
在紅訣流浪的日子裡,像手鬼一樣用惡心的話語調動人們情緒的手段其實并不少見。小巷中為搶奪地盤,挑起憤怒的情緒引導血拼,或者是在他奶奶去世後,引導他去襲擊村民,想讓其入獄淪為奴隸的……
被情緒支配的痛苦,他嘗過,也十分警惕。
而現在,锖兔和富岡義勇兩人顯然已經落入這樣的陷阱之中,變得盲目忽略細節。
看着眼前對峙的兩方,紅訣開口:“锖兔,富岡,這家夥在激怒你們。”
少年清脆的聲音像是寺廟裡的鐘響,給予人醍醐灌頂的清醒。
紅訣一番話,打了前方兩人一鬼一個猝不及防。手鬼驚詫于眼前這個紅發小鬼的敏銳,锖兔二人則是發現自身的不對勁,顯然,在憤怒的調動下,他們的心已經開始亂了。
沒錯,不能被手鬼鑽了空子,想要為師兄師姐們報仇,不應是被憤怒所支配,而是由自己的理智來支配。
了解其中的關竅,锖兔和富岡義勇也冷靜下來。緊繃的雙臂松弛,持刀的姿勢也從僵硬到自然,呼吸恢複到以往的節奏,腦袋也恢複清明。
“謝謝你,紅訣。”
重振精神的锖兔和富岡義勇更為堅定地面對手鬼。而發現自己的心思被揭破,慣用的技倆失了效果,手鬼也不再嘻嘻笑笑,用惡心的輕佻語氣,他發現事情變得有些棘手起來了。
看着锖兔和富岡義勇已經恢複理智,紅訣也放心地把戰場交給他們二人,從剛剛開始一直低鳴的感知也恢複了原樣。
沒他什麼事了。
紅訣也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他選擇回到安全所,等待锖兔和富岡義勇他們的好消息。
紅發少年眨眼間便消失在樹林中,屬于锖兔和富岡義勇的戰鬥也一觸即發。但戰鬥的動靜已經和紅訣無關了,剛離開手鬼那裡不久,紅訣就遇到了氣喘籲籲,總算追上紅訣的沼田鳴。
逮到機會詢問異常的沼田幾乎迫不及待地發問:“紅訣!總算找到你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呃。”不擅長表達的紅訣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他結結巴巴地道:“锖兔和富岡,在和一個小山一樣的手鬼戰鬥。”
“小山一樣的手鬼!體型這麼大,那不是很強,我們得去協助他們!”
聽到紅訣描述的沼田鳴有些着急,拉着紅訣就想往那邊過去。
“锖兔說,不能插手,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重複锖兔說的話,紅訣攔着了沼田鳴。
沼田不解:“不能插手?什麼原因?”
紅訣搖頭,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锖兔讓他走,同時他們也打得過手鬼,他就放心地走了。
看着紅訣懵懂的樣子,沼田引導地問:“紅訣你覺得锖兔面對他們沒什麼問題?”
“嗯。”
這個問題紅訣可以回答,那個手鬼不強,恢複理智的锖兔他們人多,也很強,打得過。
“行,那我們回去。”得到紅訣肯定的回答,沼田也放下心來,他相信紅訣和锖兔的判斷。不過沒想到這藤襲山還有這樣的鬼。好奇的沼田還想拉着紅訣詢問細節,就看見紅訣突然想到了什麼,加快了回安全所的腳步。
“又發生了什麼!”被帶着跑的沼田又是滿腦袋疑問,但前方趕路的紅訣也隻是回了幾個字——
“可能,有埋伏。”
埋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