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巡立馬湊了上去,開始回想着自己小時候曾經收到的一個很喜歡的禮物到底被自己放在了哪裡。
他到現在都還時不時在納悶東西去哪了。
随着他的回憶,鏡子裡開始有了畫面,并且逐漸趨于清晰,最後穩定在一個和照鏡子一樣十分清楚的狀态。
兩人一妖齊齊看着鏡子,鏡内的畫面開始如同電影一般動了起來。
視角似乎有些低,畫面的主人大約就是小時候的秦巡,從畫面的晃動程度能夠看出來他步伐十分歡快,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秦巡解釋道:“那時候在學校裡收到了朋友送的生日禮物。”
随着視線不時的轉動,他似乎處于一個有些古色古香的庭院内,手中捧着一個精緻的帆船模型。
忽然,畫面裡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另一個大概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無人發現此時秦巡的面色忽然變得難看了些。
這時畫面不再晃動了,似乎是小秦巡停了下來,他正看着那兩個人。
小女孩似乎發現了他,指着秦巡手上的帆船模型開口大喊;“媽媽,我要哥哥的船!”
女人先是憐愛地摸了摸女孩的臉,然後轉過臉,卻是淡些了神色:“阿巡,把船給妹妹玩一會。”
小秦巡似乎是不願意,撇過了臉,大聲開口:“不給!”
女孩小嘴一癟,就開始哇哇大嚷着她要玩。
女人趕緊哄着小女孩:“他不給就不給,我們囡囡不稀罕,媽媽帶囡囡去買個更好的。”
說着,就安撫着小女孩離開了。
最後連看都沒看小秦巡一眼。
秦巡看到這裡時,黑沉沉的眼底情緒不斷翻湧,驟然開口:“小魚,能不能把這個畫面停下?”
他剛已經停下了回憶,但是這個畫面卻依然在進行。
餘一安面色有些為難:“一旦開始回憶,至少會持續一刻鐘。”
剛剛的畫面大概過了五分鐘,也就是說鏡子裡面的畫面還要持續整整十分鐘!
秦巡頓時眼前一黑。
他一把抓起鏡子揣進兜裡,嘗試将鏡中還在不停播放着的畫面藏起來:“那我先回去,等結束了我再拿過來。”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他拿着鏡子像是落荒而逃一樣離開了江元白家裡。
最後隻剩下近乎大叫般的一聲“媽媽我明天再給妹妹玩好不好”在室内緩緩回蕩。
這時走廊似乎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餘一安看向默不作聲的江元白,她沒太懂秦巡為什麼跑了:“他怎麼了?”
江元白本來眉心皺起,雙眼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這句話時瞧了她一眼,半晌後歎了口氣:“沒事,他尿急。”
餘一安聞言不明所以,這裡不是有衛生間,為什麼還要跑回去呢?
不過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剛剛那個是秦巡的媽媽和妹妹嗎?”
“是。”
“那秦巡是他們收養的嗎?”
江元白有些訝異,神色有些微妙:“怎麼這麼說?”
連這條傻魚都能看出來異常,那這對于情緒向來敏銳的秦巡來說該有多痛苦。
“我娘親最生氣的時候都不會這樣看我。”餘一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
這個眼神就像是……大祭司看除了娘親和她以外的妖怪一樣。
“她的好像媽媽不在乎他。”
餘一安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江元白盯着她,半天後又歎了口氣:“把這件事忘掉,就當作沒發生過。”
餘一安忽然像是有些明白什麼地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秦巡準時回來了。
他的表情如常,像是剛才隻是有事出去了一趟一樣。
他像往常一樣笑着:"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餘一安想起江元白剛才的話,努力讓自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說把鏡子給那個酒吧老闆用。”
江元白在一旁附和地點點頭。
秦巡看到恍若他們無事發生的樣子,頓時在心裡松了口氣。
還沒等他說話,餘一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補充道:“那個鏡子一年隻能用三次,現在隻剩下兩次了。”
秦巡頓時感覺有些死機:所以他剛剛拿一次寶貴的機會換了自己一次腳趾扣地的瞬間。
對于那些畫面揭開自己童年創傷什麼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還是這些畫面展現在熟人面前的尴尬。
尤其還是每天需要見面的同事。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了,但是秦巡在那十分鐘一想起來這個場景就摳出來了好幾棟海景房。
他剛剛在被窩裡一想到等會還要面對現實時,就恨不得直接去找蒼陽華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