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高一薛業的聲音更小了。

“你在跳三級跳。”薛業又壓了下眼角。

“真的？”高一薛業的情緒瞬間轉變，從方才的不敢問變成了問不停，“我跳到什麼程度了？參加什麼規格的比賽啊？會有人轟我下場嗎？”

薛業使勁兒地揉了揉他的臉蛋，高一那一年是自己最瘦的時候：“跳得很好，參加了國際大賽，是全國三級跳第一人，你上場的時候全場歡呼。”

高一薛業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睛，轉而釋懷地笑了出來：“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薛業！你幹什麼呢！”不等他們繼續聊天，門口傳來兩個人都非常熟悉且永遠不會認錯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過頭，一個驚訝，一個疑惑，但這都不影響他們在第一時間笑了出來。

奇怪，傑哥今天不是第二節課才到的嗎？怎麼提前了？他怎麼知道自己躲在這裡偷吃啊？薛業腦子裡有好多疑問，現在傑哥高一，自己比他年齡大，所以他是傑哥還是傑弟？

“傑哥！”但是高一的薛業就沒有那麼多想法，他隻有開心，“你怎麼過來了？”

“學校看門的大爺說你離校了，我第一個就猜你到這裡逃練！”祝傑來得氣勢洶洶，抓起高一薛業的腕口就要走，但是在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刹那又停了下來。他很明顯在發愣，可是發愣的表情裡又過了很多種不同的情緒，像翻湧的深海，不紮進去就看不到。

但是這些，薛業都看得到啊。

“傑哥。”他開口叫他，站起來之後比高一祝傑還要高，“你今天不是見義勇為嗎？”

祝傑手裡抓着一個，面前還有一個，一時之間亂了他保持冷酷的節奏和假象。他像是想不明白，又像是完全能想明白，先看看抓住的這個，又看看面前的這個，不斷對比他們的臉。

“我今年都大三了。”最後薛業說，“今年的情人節，你還會給我買巧克力嗎？”

“那不是我買的。”高一的祝傑才不會承認他想在情人節這天送巧克力當生日禮物，“你……你……你怎麼來了？”

“我也不知道，估計一會兒就會離開吧。”薛業做了一件自己想了很久但是從來不敢的事情，他擡手摸了下傑哥的圓寸。手感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頭發硬，剃短了就像小鋼針。

這一下不止是他自己，對面矮半頭多的人也懵了：“你都大三了……”

薛業緩緩地點了點頭，忽然間他很想抱他一下。當然他馬上就這樣做了，原本還怕傑哥激烈反抗，沒想到他倒是非常老實，隻不過全身都在發抖，而且抖得非常厲害。等到薛業低頭去看才看到傑哥還咬緊了牙關，腮幫子都繃硬了。

不知過了多久，薛業聽到懷裡人說：“那你現在，和我在一起了麼？”

薛業趕緊點頭：“在一起了！傑哥你放心，我天天全自動呢！”

高一的祝傑和薛業同時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薛業馬上就改口：“就是……全自動訓練的意思，我已經不逃練了，每天都很積極地參加跑步。”

“那就好。”高一的祝傑終于松了一口氣，肢體也放松了不少。他仍舊緊皺眉頭，仿佛每天都有煩不完的煩心事，不知不覺再度咬緊了牙關，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在開口之前，他緊緊地抓住了兩個薛業的腕口，哪一邊都不想松手。

手腕很疼很疼，然而不管是哪個薛業都不會甩開。

末了，高一的祝傑低着頭，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薛業，謝謝你，一直喜歡我。”

兩個薛業同時笑了出來，會一直喜歡的，一直一直地喜歡下去，春夏秋冬，四季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