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緊跟着就有學生巴結他了,大家也不傻,這白洋等開學後肯定是個小頭目,混個臉熟準沒錯。
唐譽特别看不起這樣的關系,幹脆偏過了頭,沒想到那腳步聲倒是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他的旁邊:“你哪個系的來着?”
唐譽沒動作,假裝助聽器壞了聽不見,一直扭着臉看向别處。他的出身就決定了他交友的門檻兒,這樣的人,離那道門檻兒還有八丈遠呢。
他高明的演技很順利地騙過了白洋,腳步聲遠了,背後隻剩下他們聊天的動靜。聊的内容也非常俗套,那兩個籃球生拼命往白洋面前湊,問他是學什麼項目,問他今晚是不是組織看電影。從他們的聊天中唐譽順利得知白洋是跳高隊的,還是什麼……背越式跳高?
不知道,不了解。唐譽并不理解這些都意味着什麼,當他們誇白洋是跳高隊的新秀小将時,唐譽隻覺着他們聒噪。
幾杯綠豆湯很快就打完了,唐譽也将臉轉了過來,重新聽着别人聊天。或許是那兩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籃球生真以為他助聽器關上了,馬上就換了一種态度,提起白洋這個人恨不得淬兩口唾沫。
“真不要臉哈,天天巴結教官,也不知道教官給他什麼好處了。”
“唉,他就是那種勢利小人,這種人可千萬别惹。”
“知道知道,以後開學混個臉熟就行了,說不定還有地方用得上他呢。”
态度翻轉如此之快也是唐譽始料未及,他讨厭一個人撐死了不理,他的家教不允許他在背後當碎嘴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看向了已經走出幾十米的白洋,軍訓迷彩服穿在他的身上好像變得特别大,幾乎要把他壓垮。
然而他卻不在乎,正了正頭上的迷彩帽子,繼續往前走,哪怕面前是一條獨木橋他也會繼續走下去似的,永不回頭。忽然間,唐譽的手機震動起來,他走到角落處去接,但語氣還是很平淡:“喂,是我。”
“軍訓怎麼樣?”裡面的人問。
“就那樣吧。”唐譽回答。
“放心吧,已經和學校打好招呼了,軍訓累不着你。”那人繼續說,“開學之後會有學生會大選,家裡準備讓你曆練曆練,已經給你安排好内定的職位了。等到大三大四,學生會會長給你好好幹,試試自己的能力。”
這些也是唐譽最不喜歡的,但他沒有辦法:“行,我幹。放心,我不會給唐家丢臉。”
日烈如火,白洋拎着教官們的水杯,在一衆複雜的注視下面不改色地往食堂裡走。他見慣了别人的臉色,自然看得懂那些人怎麼想自己,包括剛才那兩個幫忙打水的籃球生,恐怕等自己一轉身他們就會變臉吧。
但是,這不重要,沒有誰能阻攔自己的路。
白洋面帶微笑地繼續走,他才大一,還有很多時間,等開學就去參加學生會幹部的選拔,幹一個權力大的職務。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他要别人即便在背後咬着後槽牙痛罵自己是狗,但是面向自己的時候也得笑意盈盈。
忽然間,他想起了剛才那個喪眉搭眼的小聾子。這聾子可能有點傻,助聽器的燈一直閃他裝聽不見,以後見面離他遠點兒吧,白洋怕弱智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