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狗蛋穿着新衣服，從客廳沖進卧室，“起床了起床了！”

卞鶴軒迷迷瞪瞪，被窩裡是一頭亂發。昨天晚上鬧得有點兇了，淩晨三四點才消停，現在讓他起床那是說什麼都起不來。

“爹，起床了，一會兒小葡萄就來了，咱家一點吃的都沒有。”狗蛋仍舊不放棄，快速地搖着他爹的花臂。卞鶴軒仍舊不睜眼，裝睡，耳朵關上了聽不到。

狗蛋瞧他這樣，就知道今早讓他準時起床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于是轉到另外一邊去找香爸爸：“香爸爸起床了，都8點半了。”

劉香也睡着，被窩裡的他就穿一件跨欄背心和帶花邊兒的小褲衩，讓卞鶴軒的胳膊和被子裹得密不透風，就露出一張臉蛋來透透氣。他這時候還做夢呢，夢裡大哥在床上教他高中數學，非要他理解什麼叫函數。

函數在初中的時候也學過，劉香文科不錯，但理科不行，有時候能理解，有時候理解不了。

大哥闆着一張俊臉，指着數學筆記上的公式說：“這個公式能不能畫出一個圖來？”

“不，不能。”劉香苦惱地搖着頭，“大哥我不會。”

“不會啊？不會就脫小背心。”大哥好嚴格，手裡還拿着教鞭，像是一個嚴厲的老師，今天非要他明白什麼叫數學。劉香沒有辦法，隻好按照大哥吩咐脫了背心，沒想到大哥馬上就變臉了，用更嚴格的語氣說：“下面這個公式，能不能列出一個圖來？”

“也，也不能，有點難。”劉香腦袋都快燒了，這不是有點難，是非常非常難。他知道公式怎麼帶入計算，可是卻想不透字母怎麼能變成坐标上的圖像。

大哥原本還有點笑容模樣，聽到他兩次都不會，小教鞭就伸到他身上來了：“還不會啊？那就沒辦法了，把小褲衩兒也脫了吧！”

“能不能不脫？”劉香抓着小花邊，頭一回見這種懲罰。

“不能，這可是咱倆說好的，我有題不會，我脫，你有題不會，你脫。”大哥說着說着還伸手過來，一把将小褲衩給拽走了。劉香正想着自己找個什麼衣服遮擋下，隻聽耳邊有個聲音叫他。

“香爸爸，香爸爸，咱們該起床了！”

“嗯，嗯，起床，起床。”還沒睜眼，劉香已經開始點頭，隻不過怎麼都掙脫不開。他想伸伸胳膊，無奈動彈不得，好似有一條大蟒蛇捆着他，說什麼都不放人。無奈之下劉香隻要張開眼睛，一睜眼就笑起來，溫熱的氣息噴在卞鶴軒的小臂肌肉上。

“大哥，我要起床，你松一松。”劉香繼續挪動肩膀，可不是大蟒蛇嘛，原來是大哥的胳膊。

“不起，再睡！”卞鶴軒用耍大流氓的語氣說話。

“不行啊，一會兒家裡來人，大過年不能沒有主人做飯。”劉香從卞鶴軒的擁抱裡掙脫出來，還大喘了一口氣。狗蛋一瞧，這下好了，這兩個人隻要起來一個就行！

媳婦兒醒來了，卞鶴軒也隻好跟着起，打着哈欠，頂着亂發，刷牙的時候還得揉着香香的屁股蛋兒。劉香想躲開，結果卞鶴軒張開手臂，直接将他怼在盥洗台旁邊。

“大哥你這人怎麼總這樣兒。”劉香制止他的行為。

“讓哥香一個。”卞鶴軒嘴上還挂着泡沫。

“不成，你嘴上還有牙膏。”劉香可有原則了。

“那你香我一個。”卞鶴軒把臉偏過去，笑眯眯地等着。劉香抓着牙刷，刷牙也不是，逃跑也不是，但大哥長得太好了，他看着看着就親了上去，又拿紙巾擦了擦大哥的嘴角。

“媳婦兒太好了，我都被慣壞了。”卞鶴軒沉浸在這蜜裡調油的日子裡，人真的會變。年輕的時候，他跟着社會上的大哥往前奔命，自己也争氣，幹什麼都豁出去。别人是成家立業，他是立業成家，現在讓他再出差都不願意。

除了推脫不掉的，他能不走就不走，就守着家了。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卞鶴軒拿起來說：“喂，二哥，怎麼着啊，什麼時候聚聚？”

趁着卞鶴軒打電話，劉香趕緊洗臉刷牙，換了身新買的家居服從來做飯。蛋蛋如今也大了，蹭蹭蹭長個子，還會幫着家裡下廚，所以劉香做飯的時候就輕松很多。

等他把吐司面包加熱，蛋蛋已經把荷包蛋煎好了。

“香爸爸你靠邊兒，這個燙。”狗蛋把荷包蛋夾到盤子裡，“咱家冰箱裡果汁和雞蛋都沒有了。”

“啊……我給忘了。”劉香忽然大驚。原本昨天晚上他睡前要買的，買那個超市快送，睡前下單，明天早上就送到家門口了。結果大哥非要鬧他。

“沒關系，我起床的時候已經買完了。”狗蛋又把牛奶加熱好。

劉香幫忙拿碗筷，感歎着兒子真是長大了不少呢。一年年過去很快，曾經貼在廚房牆壁上的“香爸爸做飯，狗蛋出去”的紙早已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