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劉香跑去開門：“來了來了。”

“春節好啊！哇，家裡好香啊，做什麼好吃的呢？”進來的人是米小左，鼻子動動就知道家裡正吃飯，“香香你就是太慣着軒哥了，他怎麼賴床到這時候？”

“就是，軒哥他就是欺負你。”緊跟着進來的人是人高馬大的顧異，抱着小葡萄就跟抱着一個小手辦差不多。小葡萄往地上一放，馬不停蹄地跑去廚房：“劉明知！”

“幹嘛叫我大名？”狗蛋正在用豆漿機弄豆漿，一聽小葡萄這聲音，忽然有點警覺。

“你幹嘛呢？你吃飯了嗎？”小葡萄如今還是瘦，畢竟是身體底子不好的孩子，又有胎裡帶來的毛病。而且他還沒怎麼長身高，原先就矮劉明知半個頭，現在足足矮了一頭。

“你怎麼還沒長個子？”狗蛋也疑惑，但第一時間先拿了消毒紙巾給小葡萄擦小手，一雙小手冰冰涼涼。他再把小葡萄拉到家裡的身高記錄牆上，讓他站直，用圓珠筆認認真真記錄下他的身高。

“比上次來高了1厘米。”狗蛋開始操心了。

“我長高了，不是我矮，是你長太快了。”小葡萄直接甩脫了兒童UGG，穿着襪子在地闆上踩踩，找地暖最熱乎的地方，“蛋蛋哥哥，你家裡有葡萄嗎？我想吃葡萄……”

“等等，等等！”狗蛋聽出來了，頂着米樂童的腦門兒給人怼在牆角裡，“你是不是感冒了？為什麼有鼻音？”

小葡萄擺擺小手：“沒有沒有……”

“騙我是不是？嗯？嗯？”狗蛋繼續頂他額頭，“我告訴你，冰箱裡有洗好的玫瑰香葡萄，還有新買的奶提子，你不說實話我就都不給你吃！”

“前天是有點打噴嚏，已經好啦！”小葡萄一聽好吃的，連忙說了，又抓着劉明知的手往心口的疤痕上放，“蛋蛋哥哥别生氣，我身體不好，你就讓我吃吧。我那天看了個電視劇，裡面的主角就有心髒病，沒治好，長大之後……”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狗蛋也看那個連續劇了，最後主角死了。他馬上嚴肅地闆起小臉：“說呸呸呸！”

小葡萄小聲地：“呸呸呸。”

“大聲點兒！”狗蛋命令他。

“呸呸呸！”小葡萄這才大聲，“好了嗎？好了嗎？”

“勉強好了，以後你每天都要呸呸呸三次，給我發語音，讓我聽到才算數。”狗蛋揉了揉小葡萄的臉蛋兒，唉，就是不長肉，真發愁。

客廳裡，米小左正在給顧異拿三明治，卞鶴軒打完電話一出來，音調就老高了：“呦，拿我的三明治給自己男人啊？真是會心疼人。”

“軒哥你别這麼說……”米小左還是禁不住鬧，“他今早給院裡掃雪來着，早飯沒吃多少。”

“誰讓他老買大房子的，還得自己掃雪，我就說他不好好置辦家業，家裡跟養馬似的。”卞鶴軒又遞給顧異一杯豆漿，“慢這點兒，燙。”

“謝謝軒哥，我這一進屋就把你早飯給吃了。”顧異也不客氣，三兩口囫囵吃光，“我瞅着蛋蛋又長高了？”

“長了，風一吹就長，那小子估計以後比我高。”卞鶴軒看着那倆孩子，“葡萄怎麼回事？你倆沒帶他看看醫生？”

米小左習慣性地推着不存在的眼鏡兒：“看了，都看了，醫生說不是發育遲緩，單純就是身體底子差。我和顧異也發愁，想辦法讓他多吃。”

“這不，見着我家狗蛋兒就吃得多了。”卞鶴軒笑着說。餐桌那頭，米樂童張着嘴，嚼着劉明知給他洗的玫瑰香，吃得津津有味。

劉香這時候也出來了，抱着一大捧鮮切花：“那以後就讓他倆一起吃飯，小孩兒是這樣，有人陪，吃得多。”

“他倆在學校就是一起吃飯，總不能晚飯也在你家吃吧？”其實顧異還真這麼想，“要不……試試？”

“可以，我來做飯，反正大哥晚上也回來吃，小孩兒吃不多。”劉香看了看卞鶴軒，“大哥，要不就這樣吧，不然小葡萄長不高，長大了不好找朋友。”

“嚯，你想得真遠啊，這就安排上搞對象了。”卞鶴軒哈哈大笑，“成，你說成就成，到時候找個阿姨幫你打下手。”

餐桌那端，米樂童再次張開嘴巴：“啊——”

“你慢點兒吃，又沒有人和你搶。我不搶，我爸也不搶。”劉明知又剝了個葡萄皮，不浪費，葡萄皮自己嚼吧嚼吧吃了，葡萄肉塞進了米樂童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