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可以同意，但是必須讓我先看到藥物。鑒于我們曾經打得你死我活，我想我們之間并沒有信任可言。”周允點了點頭，黑色的馬尾像狼尾。

楊嶼就看不慣他這個發型，在基地的時候，真沒想到周允是這種人。他反正每個月都要打理一下，保持發型的清爽整潔。

“好，你們不信任我們，我們也不信任你，所以我們找個時間，安排中間人，同時進行交換。”楊嶼定下了契約，地下基地要養活那麼多哨兵和向導，必須囤糧，萬一天災來了，這樣就能應付食物短缺。

“一言為定。”周允點了點頭。

兩邊的約定剛剛定下，楊嶼和戚洲身後的電梯運轉起來，朝上輸送。等到電梯門打開，一個和戚洲幾分像的男人邁了出來，因為光線而皺眉的時候，眼尾有一些魚尾紋。

“戚戚，這麼熱的天，你在外頭幹什麼？”戚斯年上來找寶貝兒子，“外頭太熱了，向導禁不住這麼熱，你們都該回去了。”

站在戚斯年背後的人，是高大威猛的秦清，手裡打着一把巨大的傘，不願意毒辣的日光落在斯年的皮膚上。戚斯年擡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眼中的情愫已經囊括了無數語言，成為了相伴相知的人。

唉，戚斯年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就是不喜歡秦清了？哨兵多好，哪裡去找這麼強壯的哨兵？

爸爸就是喜歡标準化精英教育出來的那一類，楊嶼那類。戚斯年朝着戚洲走，在看到黑曼巴蛇的瞬間停頓。

緊接着，白色的北極熊出現在沙面上，盡管它絕對不喜歡沙子，隻喜歡無邊無際的冰原，但仍舊為了戚斯年站了起來，比兩個成年人加起來還高。

“戚斯年長官，您好。”周允認出了他。

“嗯？”很少有人這樣叫他了，戚斯年很是好奇，“你是基地出來的人？”

“是，不過我現在是自由身份，往返于流民營地和基地當中。這次來，是為了和楊嶼、戚洲完成一樁交換。”周允對戚斯年抱有尊重，但對秦清始終無法放下警惕。他把兩邊的交換大緻講了一下，最後說：“我們會找一個中間人，作見證。這些年我們也在自學醫學，如果推斷的沒錯，傳染病确實要爆發了，希望您的基地也做好準備。”

哥……哥永遠都這麼好。宋撿沒有說話，眼裡全部都是崇拜。小狼哥好像不怎麼記仇啊，他就算再讨厭這邊，還是會為了哨兵和向導的安危而努力。這點自己就做不到。沙漠裡差點沒長大的小瞎子心裡就一個人。

“嗯……很好的交易，不錯。你是一個很好的年輕人。”戚斯年看向身後，“咱們确實缺少糧食的種子。”

秦清寡言少語，卻細心地擦掉了戚斯年臉上的汗珠：“這件事要不要和你父親說？”

“不要了，父親他很古闆，咱們兩個做主就好。”戚斯年像撒嬌一樣看他，“對了，周允你說你會醫術？”

宋撿先一步走到小狼哥身邊，生怕戚斯年扣押了他們，讓小狼哥留在這裡。醫生到哪裡都是稀缺人才。

“會一點古老的醫術，根據人類的脈象來看病情。”周允擺了擺手，讓撿撿别沖動。可是小狗蛇還是表現的一覽無餘，憤怒地爬上了宋撿的腦袋。

“那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最近總是胃疼。”戚斯年沒見過這種醫術，可能父親見過，“隻需要脈象？”

“爸爸！”戚洲可不幹，“你不要相信他！”

楊嶼也來阻攔：“确實是，我也覺得有些不妥……”

“沒關系啊，秦清在這裡，他不會怎麼樣的。”戚斯年相信自己的哨兵，允許周允靠近。等到周允的手指搭在他腕口，秦清的眼睛簡直要瞪出來。

北極熊默默走到了周允背後，虎視眈眈地看着。

戚斯年還在形容自己的症狀：“已經兩三天了，總是吃不下東西，夜裡還會疼。是不是腸胃炎？”

“這個……這個……”周允吞吞吐吐，看了一眼秦清。

“請如實地說，務必。”秦清别看高大，說話倒是溫文爾雅。

“不是腸胃炎。”周允松了一口氣，這才說，“是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戚斯年沒聽懂似的。

“簡而言之，就是……吃多了。”周允不得不如實相告，“戚斯年長官，您隻需要少吃一些就行。”

“……哦。”半晌過後，戚斯年才不情不願地承認。都怪秦清給他弄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