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姝的呼吸聲更重了。
下一秒,挂在她頸後的手用力往下壓,許文姝反應不及,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
唇瓣和唇瓣相觸,濕潤而柔軟。
宋悅溪淡淡的略顯青澀的吻,把許文姝多年來千辛萬苦築起的防線擊潰了。
很徹底地。
她的全身似乎都受到了召喚,血液迸發,全都集中在低垂着的腦袋,接着壓在了眼皮上,迫使她閉上眼睛,最終流到了敏感的嘴唇上。
許文姝回應着,吸吮柔軟的唇,緩慢而深入。
唇齒分開,酒的氣味沖出來,包裹着許文姝的口腔。滑過舌尖,感受到的是苦,酸,澀,接着是果香,最後是甜橙味。酒漫過舌面,流入喉嚨。
許文姝品嘗着宋悅溪今晚品嘗過的酒,她覺得自己也醉了,輕飄飄的。
一邊的手開始不聽使喚,輕輕撫摸女孩的發絲,耳朵,臉頰,很溫柔,挂在脖頸上的手慢慢滑落,落在腰上,她身體輕顫,發出了悶悶的羞澀聲。
宋悅溪被吻得透不過氣,但她不想離開,放肆地沉浸在夢中。
慢慢地,身體變得沉重,肚子翻滾着,止不住地沖上喉嚨,這味道瞬間讓她清醒起來,突然睜開眼睛,另一雙眉眼映入眼簾,唇瓣依舊滑動着。
她再度閉上眼,一定是夢。
再睜開。
空氣凝固住了。
真實的許文姝!
她不敢相信。
但她實在控制不住了,顧不上驚訝,她慌張趕走入侵自己嘴巴的唇舌,然後迅速閉上自己的雙唇,收回一邊的手壓住唇瓣,再用另一隻手覆蓋一層,似乎這樣才安全。
許文姝迷亂的醉意也消散了,睜開眼睛,手向上撐起,離開貼着的臉,起身坐着。
沒等許文姝反應過來,下一秒,宋悅溪已經沒影了,她沖進衛生間,抱着馬桶吐了。
聽着宋悅溪在裡面的動靜,許文姝呆住了,心中懊惱起來,防線不穩固,忍耐力失效了。
她在乘人之危。
于是拿了紙巾,也跑進衛生間,安撫宋悅溪,手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背部,這會讓她好受一些。
宋悅溪腦子還轉不過來,一邊吐,一邊想着該如何面對。
抱着馬桶吐了幾分鐘後,顧不上形象了,她癱坐在地上,這回是徹徹底底地醒了。
天!她真的以為是夢。
見宋悅溪好一些了,許文姝走出衛生間,在房間裡找尋着,還好有飲水機,然後倒了杯水,拿進去給宋悅溪。
宋悅溪接過,清了清口腔,她沒敢看許文姝。
回憶着整個過程,宋悅溪隻記得開頭和結尾,開頭是......她打了電話。
于是她起身跑進房間,拿過手機,查看通話記錄,排在第一個的号碼打了五次,四個未接通,最後一個呼出四分鐘。
結尾是......她手環在許文姝腰上,她的唇在......
她不敢想下去,雖然她也渴望,但不希望是醉酒狀态,何況還是在夢的幻想中,最後還吐了......
心裡咒罵了一句,真不該打這通電話。
許文姝也跟着宋悅溪走出衛生間,看着她手忙腳亂找手機,查看手機。
然後沉默。
許久後。
“對不起......”
“你還好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
“你先說吧。”許文姝整理着衣服。
“對不起,那個,我以為,是夢,喝醉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宋悅溪坐直身體,仰着頭,說話也磕磕絆絆,話出口的是歉意,身體卻是要強。
許文姝被宋悅溪道歉的模樣逗笑了,本來心中還在愧疚,想安撫,轉念一想,變了想法。
她湊近宋悅溪的臉,眉眼一挑,嘴角上勾,略帶戲谑,說:“以為是夢?所以這樣的夢有很多個咯?看來夢的對象,可不止我一個。”
宋悅溪被這話嗆住了,她沒想過許文姝會這麼說,想起剛剛的畫面,她的臉唰地一下紅到耳根。
她還是經不住挑逗。
“原來宋總這些年經曆很是豐富啊,怪不得今晚能醉着這樣,不知道是哪位姐姐惹得你不高興了。”見宋悅溪沒有反駁,許文姝心情變得沉重起來,想到曾經也有人和她唇齒相依,她話中都帶着刺,沾過醋的刺。
“是啊,所以,潘......哦不對,該喊你許總了,既然如此,奉陪到底,幫我把這個夢做完如何?”
宋悅溪氣也上來了,許文姝什麼意思?揣着明白裝糊塗?她以為許文姝接她的電話,願意送她回來,是出于情感,話裡話外淨是嘲諷,冷淡,沒有情感,她不明白。
想到這,心是痛的。
話落,宋悅溪臉貼上去,唇快要碰上時,許文姝躲開了。
許文姝今晚整個人都是失控的,理智是,身體也是,失控的感覺她不喜歡,但對宋悅溪,似乎從來都做不到理智。宋悅溪就像釘在她心底的一顆釘子,宋悅溪總有辦法一點一點擰緊,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卻始終做不到狠心拔掉。
許文姝看眼時間,淩晨一點多。
她該回去了,這已經打破她早睡的生物鐘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困意。
“宋總多喝水,醒醒酒。我回去了。”許文姝起身,又整理了下衣服。
宋悅溪的挑撥沒起作用,她很失望,又有些惱,“許總一如既往,用逃避解決事情?!”
“不,正相反,拒絕你的合作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你這是承認了拒絕合作是因為我?不就證明了你感情...用事!”宋悅溪抓住對方的漏洞,但心裡卻沒有一丁點開心,在說後面幾個字時語氣刻意加重。
許文姝無奈笑了,理解的重點總是不着調。
“想要合作,就證明你的能力,證明你的公司有價值,而不是期望利用感情。”許文姝語氣很淡。她希望感情是純粹的。
“别看不上人!許文姝,我從來就沒有期望在你身上獲得感情,對你,更不會利用情感!”宋悅溪看向許文姝的眼神中陌生了幾分,她最讨厭許文姝說她不行,她明知道的,可她偏偏說了,她在揭開她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