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溪轉頭。
一個妝容豔麗的女人映入眼簾。
是傅式集團的傅安安。
“傅小姐,别來無恙。”
客套話而已,她們話都沒說過幾句,何況她真的累了,喝酒喝累的。
“聽說你對酒很有研究?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傅安安眯起眼睛看向宋悅溪,語氣帶着幾分譏笑。
“不敢。”宋悅溪不想多說。
“宋小姐一定很久沒見過你弟弟了,上次我見過一回,可愛得很,長得像她母親。”
因為酒精漲紅的臉,聽到這話,宋悅溪一冷,紅臉都變成了白臉,她聽得出她是故意的,這個圈子誰都知道她們不對付,她偏偏就提了。
“聽說傅小姐對整形也頗有造詣,起先我還不信,現在看到您的臉,倒是不信也不行了。”宋悅溪定了定神,既然對方想和她聊下去,就滿足她。
傅家主要做的是醫療方面的投資,資源很多,傅小姐也算接上家族企業,做起了整形醫院,自然免不了在自己臉上也動動刀子。
這也是圈裡的共識。
傅安安愣了一下,也不在意,依舊話中有話,“都說宋小姐伶牙俐齒,我倒是見識了。”
然後話鋒一轉,“上次在你身旁的女朋友,這次怎麼不帶過來了?”
傅安安那天也親眼看過,她以為都是謠言,沒想到确實是真的,所謂是無風不起浪。
上次?應該是鐘靈。
被誤會了。
宋悅溪隻交女朋友是圈裡的共識,一度成為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就是仗着她不被家族的重視嗎?
但她不反駁,也不避諱。
她已習慣了,今晚不止一次聽到這句問話。
“沒空。”宋悅溪冷冷地說道。
想了想,不甘示弱地又加了句:“都說傅小姐熱心腸,總是關心他人的私生活,我也見識了。”
總有人會聊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不是挑刺就是吃飽了沒事幹。
傅安安皮笑肉不笑回了句:“謝謝你讓我聽到真實的評價。”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傅小姐真就是吃飽了沒事幹,她并不在意是與非,就單純的嘴欠。
意識到宋悅溪沒有繼續搭話的欲望,對方自覺無趣,然後走開了。
終于沒人找她了......
于是宋悅溪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坐下,一個人悶悶地又喝了不少。
許是人太多了,擡手摸了摸臉,臉上的溫度通過手掌傳入大腦:很燙。
讓她想起了在拳擊館親許文姝的那一下,一樣的燙,燙得她鼻子一酸。
這兩天被埋藏起來的思念,如堆積許久的烏雲,唰的一下傾盆大雨,收不住。
她突然很想很想許文姝。
想見她。
宋悅溪拿出手機,盯着爛熟于心的号碼猶豫了很久,才撥了過去......
“溪溪,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江芮走到宋悅溪旁,隻見她整個上半身都倒在了桌子上,雙手環成一個圈,頭埋在圈内。
推了推她肩膀,發現沒動靜,愣了下,“溪溪,醉了?不是你的風格啊。”
江芮隻見過一次宋悅溪醉酒的樣子,這是第二次。宋悅溪雖然愛喝酒,但很有分寸,不會輕易讓自己醉。
還是沒反應,江芮轉而去扶宋悅溪的頭起來,把她頭扶起來後,才發現手上居然還拿着個手機,屏幕還亮着。
難道打電話打着打着睡着了?
江芮湊近一看,手機畫面顯示着通話時間,名字是【姐姐】。
猶豫了一下,江芮還是拿起手機。
她也認識宋悅溪的姐姐,名叫宋亭,所以才接過電話,好生說話:“她喝醉睡過去了,不過你放心,我會送她回家的。”
電話對面明顯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說:“麻煩跟我說一下地址,我過去接她。”
江芮也怔住了,宋悅溪說過宋亭不在本市,出差去了。
轉念一想,或許人家回來了呢?
于是說了個地址給對方,對方說了個謝謝,便挂了電話。
還挺有禮貌,沒有宋悅溪說得那麼強硬霸道。
人來了之後,江芮明白過來,此姐姐非彼姐姐。
不是宋亭。
眼前的女子一身低領短襯衫,搭配深灰色闊腿褲,顯然是剛下班的樣子,身材高挑,紮起發尾,臉型輪廓清晰漂亮,裡裡外外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感。
這不就是妥妥的年上感?
江芮有些看呆了。
“您好,你是宋悅溪的朋友?”許文姝看到了趴在桌上的宋悅溪,旁邊還站着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開口問道。
“啊,嗯,是,您好,我叫江芮。”江芮回過神來,自報家門,說話都不利索了。
“許文姝。”
簡單明了的自我介紹......
許文姝伸出手,示意握手,江芮趕忙接過對方的手。
手也太修長了吧?這是江芮的第一反應。
“宋悅溪家住哪?我送她回去吧?”許文姝湊近宋悅溪,也推了推她的肩膀。
一動不動。
好吧,真睡着了。
江芮回過神,聽了問話,有些奇怪,她竟然不知道宋悅溪的家在哪?
能被宋悅溪喊姐姐,說明兩人關系不一般,她有這個直覺,她自認為和宋悅溪是很好的朋友,卻沒見過有哪位朋友被宋悅溪這麼喊過。
這兩人一定有故事,江芮按捺住心中困惑,乖乖回答,“她常住欣優酒店,頂層。”
許文姝眉頭一皺,很困惑,怎麼會住酒店?
“哦,溪溪是這樣,覺得酒店方便,反正也是自家的,她自己那個房子懶得打理——”
江芮停住,意識到背後說宋悅溪壞話,怕她滿血複活後罵她,改口說,“溪溪我很少見她喝醉的,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許文姝解釋。
江芮的稱呼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