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閣裡的人都是什麼貨色,你我最清楚。”大長老冷笑一聲。
君主沉思半晌,語氣倒放和緩。
“這麼說來,那便按照甯些仙師的意思辦。這一次,我們各出幾人?”
“我們三方各出六人。具體的大比形式,我們日後商榷也不遲。”
“那這麼說,此次各方提供的寶物……”
“我們風瀾宗出五,你們出二,蓬萊宗出三。”
君主喜笑顔開。“不妄當初把那風水寶地劃分給風瀾宗當領地,果然豪爽!聽你這意思,蓬萊宗那邊也認同?”
“那是自然。”
君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說起來,”大長老放慢了語速:“陛下近來可是發現了一處經文遺迹?”
君主心領神會:“屆時當群結兩邊修士經師一同前往。”
“慶賀風瀾宗與南封國室盟約長存!”
氣氛又回溫。箫管鼓吹錯雜萦繞,片片絲綢飛花迷人心竅。
但辛止的注意力卻早被大長老那番話攫住。
原來自己還有重新見到甯些仙師的機會!
一瞬間,他激動不已。
他有太多的問題要問甯些仙師,太多的話要對仙師說。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參加這次仙法大會,拔得頭籌!
說不準還能獲得甯些仙師的獎賞——光是一本秘籍就給了他如此之多的甜頭,到那時豈不是有更多驚喜?
辛止正欲飲食,卻被一旁的宮女止住,将飯菜都撤下去,頃刻又換了熱的上來。辛止聽着喝着,又醉了。他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宴會了,如今似魚得水,好不自在。
他眼瞅着大長老和君主你一言我一語,好得跟合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似的。
盛宴持續到三鼓。出來時,大長老突然拉住了辛止。他道此次進宮不易,給他指明了條路。
辛止頭腦還有些發昏,但見那邊燈火稀疏,光亮所盡處,似是歇山又像懸山,隻一個鸱吻大如石卵,卧在月光底下,像個倒下的胖娃娃。
大長老沉聲道:“那便是杳無長老所在之處。”
原來在這舉宴功夫,探子已探得杳無長老的消息,可惜該處嚴封死守,隐隐有三炁境修士的氣息,探子沒敢往裡去。
辛止腦子沒轉過彎來。他不明白怎的要他去找一位從未聽說過的長老。
靳言長老一巴掌給他呼下去:“你是不是以為我早釋懷了你害我兒的事情?”
辛止整個人清醒了大半。
“現在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去那院子,找到杳無長老,把他如何在噬心堂恢複神智的情況挖出來!”
靳言長老眼裡折射出狠厲的神情,全無宴會上敬重模樣:“那家夥如此嚣張,不就是仗着背後有杳無,幫着他們把三皇子調教出來嗎?論起資質,這皇室裡哪個能及我兒?”
辛止抱着腦袋,又聽得靳言長老暗自咒罵,說杳無長老不過是仗着甯些仙師為其至交,敢在他面前顯擺。當初也是他自己自願去的噬心堂,出來了又翻臉不認風瀾宗的人。
他面露愠色與不屑:“要不是因為我兒,這人愛滾多遠滾多遠!”
周圍人盡散去,他二人的對話并未被他人分有半毫。辛止聯想到此前在雜役門,靳安布的屏障,心下也了然靳言長老布了類似的法陣。
大長老并不知道辛止這麼多想法。他看着辛止,忽然冷哼一聲:
“兩個解經呆子,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辛止連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便被大長老接下的言論堵住了所有退路:
“不過,你也别想着要逃跑。”
大長老臉上挂着前日在蓮花峰上同樣的笑容:“方才殿上所有人都知道你從解經師成為了修士,說是成了所有人眼裡的香饽饽也不假。若是落到他們手上,不把你抽筋扒皮問出個原因來,必誓不罷休。”
“但風瀾宗不會這麼做。雖然我宗隻在經文和解經上嚴苛了點,但不會去挖别人的秘密。”
大長老收回了笑,眼底盡是冷漠。
“如今隻有我宗不會害你。隻要你給我好好辦事,不敗壞名聲,我便保你性命無憂。”
辛止一瞬喘不過氣。說這番話同時,大長老也在有意釋放一位三天境仙師的威壓。
“去把答案帶回來。不然,苦寒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