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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壽中書(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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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柏蕊幹透了,引來不少螞蟻。水老伯不得已将罐子傾倒在草叢裡,挑出珠子柏蕊扔到河裡去。珠子柏蕊能入藥,這藥方還是他走南闖北的時候聽一個醫師講的。後來他用自己的身體做試驗,歸納出不同藥草的道炁走向,根據異同反複适配,終于制出解毒的方子。

辛止離開後,老伯的屋子又恢複原先空蕩寂靜的樣子,他心裡還有些不舍。層層疊疊的烏雲将天空鋪得灰蒙蒙,雁翅桧們蔫着頭,變得皺巴巴的。

老伯提罐回屋的當口,忽然聽見有窸窣的聲音從密林傳來。剛開始他沒聽出是腳步聲,後面傳來了人的叫聲,才知道有人闖入此地。不知是敵是友,老伯閉緊門,捏緊手裡的火折子,從門上的洞眼望出去。

來者四人,穿得花裡胡哨,皆是不大的模樣。老伯估摸着與辛止同歲。五道道炁繞在他們周圍,其中兩道較之渾厚:一道圍繞着紅衣少年,一道則指向他手裡托着的瓶罐。老伯費好大勁兒才看出來,那瓶罐裡裝着隻翹尾的蠍子。

是修士。水老伯雖不知來者何意,但鐌人的本能告訴他,危險正在逼近。他退到屋後的小泥門,打算跑進密林。然而那些人的聲音傳來了:“天啊,這裡真的有人居住!這蠍子真了不得!”

“得了!先趕緊把那鐌人找出來,有了這蠍子,我們還不必奢求是活鐌人,辛止的事情之後再說!”

當紅衣少年轟開門,闖進屋時,隻見一位老者站在破泥門前直直地盯着他們。紅衣少年不耐煩地走上前問道:“鐌人呢?”

老伯緊閉嘴巴,一雙眼睛似探究似苛責。

“辛……”

“你不會是在窩藏鐌人吧?”紅衣少年冷笑着打斷他的話,“凡人包庇鐌人是什麼下場,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

“什麼鐌人?這裡就我一個人!”

紅衣少年看着老者兩雙黢黑的眼睛,愣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你确定?”

其餘三個同伴皆搜尋了一遍:“風哥,這還真沒有其他人。”

紅衣少年冷哼道:“算了,再往這個方向去找找。這辛止八成是跑了,待我禀報宗門,長老必将他抓拿歸案!”

“你們……”老伯又聽見辛止的名字,終于将心裡話問了出來,“你們是風瀾宗的人?”

綠衣少年乜了眼老伯:“虧這鄉巴佬還認識我們風瀾宗呢,見了你修士祖宗還不行禮磕幾個頭?”

藍衣少年似乎覺得好玩,繞身過來就要按着他腦袋往地下撞。老伯大力掙紮,藍衣少年沒料到老伯反抗如此有力,往後跌了幾個踉跄。

“真是給你臉了!”藍衣少年作勢要朝老伯打去,紅衣少年倒是攔下了他。

“夠了,先找人,這次放他一馬!”

卻不想三人剛出屋,風丹手裡的蠍子坐不住了。它向上撲騰幾下頂開蓋子,朝老者的方向奔去。

老伯趕忙推門逃去,不想腳底吃痛,無法抑制地往地上跌去。那隻駭人的蠍子尾刺冒血,爬上他胸膛,尖利的鉗子作勢要将他脖子掐斷。

“不是說這裡沒鐌人了嗎?怎麼還——”

聲音到他跟前便停了。看見幾人驚訝的表情,老伯自知不妙。

風丹反應過來,驚喜道:“天啊,真的是鐌人!你看他額頭,出現了紅色的紋路,不就是之前那鐌人額頭上出現的玩意嗎!”

老伯茫然地看着四周,在絕對力量面前,甚至忘了反抗。

“這鐌人究竟是了什麼把戲,把眼睛變成這黑色?”風丹湊近了打量起老伯,他喜歡看别人露出恐懼的神情,“帶回去讓長老仙師瞧瞧,把這眼珠子挖出來看看有什麼玄機。”

老伯打了一激靈。他好像想起什麼了,猛地起身,将火折子打開吹口氣,丢進周圍密密麻麻的雁翅桧裡。火迅速燒開來,将那蠍子燒退回沒火的地方。老伯跌跌撞撞往火堆裡跑,那煙爬他肺啊,火朝他身體燒,可他不敢出去。水老伯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沒有鐌人的眼睛了,為什麼這些人還會看穿他的身份。

風瀾宗的人真是一群瘋子。他隻希望能拖點時間,不要讓這群人找到辛止。

有意種下的雁翅桧燃得很快,那些人站在火外,仿佛野獸一般,保持難以捉摸的沉默。水老伯雖被火燒得疼痛難耐,卻感到暢快與滿足。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紅衣少年發出冷冷的質問,“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修士跟鐌人最大的區别是什麼。”

隻見他擡手一揮,災難性的大雨滂沱而下。

火全滅了。

“這便是你的自盡手段嗎?真是和你們這個種族一樣——不堪一擊啊——!”他移步至水老伯面前,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被燒灼的皮膚接觸到暴力,讓水老伯痛不欲生。

“說吧,你是怎麼僞裝的?你這法子還告訴給了誰?”風丹露出猙獰的笑,“你要是說的鐌人多,我們就放你一條性命。”

水老伯臉色漲紫,卻仍沉默不語。

風丹眉頭緊皺,但見蠍子爬過來。好似心領神會,風丹放開水老伯的脖子,讓蠍子爬上去,用尾刺對準心髒的位置狠狠一戳。隻聽見喳一聲,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即使辛止用了四道窮霄極地術,也無法阻止發生的這一切。

當他回到老伯的屋舍,恰好目睹此狀。有東西在撕裂他的身體,辛止一道劍蕩八荒不要命地降下,把風丹伸出的手臂切斷,破開老伯胸前的蠍子。

他沖進去抱起老伯,一路狂奔。白霧不讓他帶人使用窮霄極地術,好,不準用,那他就靠雙腿跑。跑得遠遠的,叫那些人再也追不上,直到老伯拉住他的衣服讓他停下,辛止才找回一絲神智。

他們跑進一片田。那裡光秃秃,但曾經豐沃過。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辛止捂住老伯胸口的血洞,顫抖的雙手無法阻止鮮血汨流。

水老伯的眼裡閃動着光:“走,走。”

辛止有些崩潰:“我能救你,你要醒着,你别死!”

以命濟世術不要命地往老伯身子裡砸。

那血仍然止不住地流。

“他們沖着……你來,”老伯說話時,血包在嘴裡,語如鈍刀,“你走,别管……”

又一道以命濟世術下去,老伯的身體依然不見好轉。

辛止的手腕忽然被老伯大力抓住:“别再浪費術法!這是我的命!”

“你是修士,我是鐌人。還好遇見你,死在你面前,這經文也落得好下場,”水老伯牢牢盯着辛止,“太多東西,還沒對你說……但你要記住: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手下這具身體已經變冷變涼。老伯溝壑的臉上都是水。辛止的眼淚快被眼睛燒幹,石頭堵着喉嚨,他拼命咳嗽,要把石頭嘔出去,跟老伯說最後道别的話。但說不出來啊!眼睛太痛了,太癢了,燒幹了大地的水流啊流啊,人可不可以現在化作水去到天上——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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