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橋警探回到小信和町之後,專案組的幾人也沒閑着。等高橋他們終于得空,開完小會,将屬于白天的工作敲定的時候——
第二天的晨曦也已經到來了。
一清早。萩原揉着眼睛,從警務站旁側的小屋裡走出來。
這是臨時給專案組的他們收拾出來的地方。
因着小信和町離市裡比較遠,除了自己在附近有一間小屋的町田,萩原和警探忙大夜的時候就住在警務站。
萩原向一早就過來的町田巡查長問好。
“那些人走了?”
“是啊。後半夜沒一會兒,本部和須坂署的人就回去了。”
町田又覺得納悶。“他們來小信和町做什麼?”
昨夜專案組他們搭便車回來時,碰上了來小信和町的一幫警察——
這陣仗比傍晚的時候,來山下找他們的那輛警車要壯觀得多。
一排的紅藍閃爍,加上山野間掃來掃去的強光手電筒,亮得差點讓町田以為他們回錯了地方。
帶隊過來的人是諸伏警官在搜查一課的同事,大和敢助。
“真是奇怪,就連送我們回來的那小警員,都沒聽說本部又來這裡有任務。”
町田巡查長想着昨夜的那幫人,說道。
萩原研二也不禁再次思索,聯想起諸伏前輩昨天與警探的交談,卻覺得此事似有更深的隐情。
“巡查長早呀!”
一道輕快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深思。
小信和町的警員向着町田健道早。
“今天是小松啊?早。”町田哦了一聲,“就你一個巡邏去?這兩天辛苦你們了。”
名叫小松的警員應了一聲,聽起來精神飽滿。
站在他旁邊的,兩個不同程度熬夜研究案子的人不禁互相看一眼:
他們都照鏡子似地看見對方臉上的黑眼圈。
萩原眨了眨眼,小小地露出一點笑。町田健也不由‘嗨’了一聲,眉間為案子而起的焦躁微微散了。
町田健揉捏眉心,讓自己真正精神起來。
他道:“我去叫高橋。”
萩原輕一點頭,朝邊上讓開。
他今天上午準備留在町裡整理案情的資料,而町田則跟去開會,看看本部那邊有沒有新的指示。
“一大早的又趟哪兒去了?那家夥。”
町田邁步從警務站出去,猜測警探是自己又去研究現場了。
巡邏的自行車沒停放在門口,而是零零散散地支在下水道旁。前些日子積攢的污泥,已經叫勤快的警員用水管沖幹淨了。
“巡邏小心點。遇到情況記得給我——”町田順便招呼小松,“算了,給你們小班長彙報。别一個人太莽。”
這會兒,那準備照例巡邏的小年輕,從門房外牆的挂鈎上拽過一條舊毛巾,輕快又糊弄地抹掉上面的水迹。
“好嘞!您放心!”
小松警員一屁股跨到半幹的自行車座上面,歪歪扭扭地騎走了。
“小心道兒!”
町田的念叨被風扯碎,漸漸遙不可及——
“……别隻悶頭往前走。”
萩原怔住片刻,突兀地由此想到自己。
曾經在激勵下做出「偶爾要踩一把油門」這樣的決定,而接受了機動隊的邀請——
但畢業後還沒在新的部門待過,就被從警備部轉組調去刑事部,參與長野的案子。
這種特殊的選擇,是因為在警校時就開始的考查嗎,就像是對着畢業前、突然從警校銷聲匿迹的兩位同期生那樣?
他為什麼會被調來這裡?明明專案組是在那之後才成立的。在這之前,一定已經出過别的事,引起了本廳的注意。
他手心微微發熱,仿佛下意識要把握回方向盤。
“那個,萩原刑事。”
剛才離去的小松警員突然拐了回來。他長着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很不讓人生氣:“咱們的那位警探好像有事要找你。”
“好。”萩原低應了一聲。
——但無論如何,他都踩下了刹車。
*
頂着日頭,町田與高橋警探重又去了本部。
雖然專案組才正式運轉不到兩天,但町田已經感覺自己快成了一個陀螺。
他緊跟着高橋,參加完本部的新一輪搜查會議;又與這警探一起去樓上繼續研究昨日的問訊錄像。
町田蔫蔫地跟着。
雖然水田是昨天對警察發起襲擊的人,但最後醫護到底也還是給他自己用上了。
經過昨天那一遭,水田久三郎的精神狀态很不好。所以他們今天見不着萎靡的嫌疑人。
“之前是我們專案組的人還沒來全,”町田對高橋講道,“所以聽說是竹田組的警員暫代問訊的。”
“估計到下一波的時候,就能換成我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