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眨巴眨巴眼睛沒說話,小心坐在沙發上,還是緊緊握着百年。祝嘉側頭聽着門外的動靜,眼睛卻看着闫憬手上的百年,她第一眼就覺得這把匕首眼熟,現在細細打量後終于想起她家二爺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但已經很久沒見他用過了。祝嘉想到這裡,看向闫憬的眼神有了變化,再次細細的打量起了闫憬,越看越覺得這姑娘就是她家二爺會喜歡的類型。她摸着下巴嘶了一聲,所以這姑娘手上的匕首是她家二爺剛才給的?也不知道這姑娘的家世如何,跟她家二爺算不算是門當戶對。
闫憬可不知道祝嘉都快幫他和二爺的孫子取好名字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車門上,随着火車突然晃了幾下,門後挂着的短呢大衣往一旁甩了下,露出了更多的線條,還有幾個小字。闫憬認出了那幾個字,頓時一臉懵,他還以為門後的那些線條是個符陣,結果是地圖?為什麼地圖要用朱砂畫啊?
有人突然在門外叫嚷起來,還伴随着重重的砸門聲,聽聲音像是有好幾個人。祝嘉的身體随着被砸的砰砰響的門闆彈了彈,見闫憬有些害怕,她笑着開口,“沒事,就是些想早死早投胎的。等會嚴星漢回來會處理他們的。”
闫憬看着已經被砍出一條縫的包廂門,遲疑了下,“門都砍出縫了。”
祝嘉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訝色,“哎,還真是。什麼時候砍的?我怎麼沒感覺到有人砍門啊?”她說完用下巴指了指另一張單人沙發,“幫忙推過來。”
闫憬此時已經對祝嘉能保護他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他起身把單人沙發往門拖去,剛拖到一半,祝嘉就抓着門後的那件大衣跳了過來,包廂門在她身後轟然炸開。闫憬半彎腰抓着沙發,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兩個蒙着面的彪形大漢,他們手上的雙流星錘還沾着包廂門的木屑。他猛地回過神來,用盡全身力氣把沙發狠狠推過去擋住了大漢,急忙後退幾步與祝嘉站在了一起。
彪形大漢正打算推開沙發沖進包廂,不知道何時趕來的嚴星漢從後面手起刀落砍下了他們的頭顱,等彪形大漢的身體化作一股黑煙消失後,他一腳踹開了沙發,“祝嘉,二爺讓你帶着這位姑娘退到裡面去。”
祝嘉應了一聲,拉着闫憬的胳膊掀開珠簾繞過屏風往裡走去。闫憬剛走了兩步又聽到了咔哒聲,他猛地回頭,看見嚴星漢一腳踩在沙發上,握着駁殼槍警惕着門外,紅色線條從碎掉的門闆上遊了下來,漸漸聚在了嚴星漢身後,一根一根速度極快的往上疊起,轉瞬之間形成了一個紅色的符陣,緩慢的旋轉起來。
祝嘉察覺到闫憬停下了腳步,也回頭看了一眼,“沒事,嚴星漢大概能搞定的。”
闫憬還沒來得及問她有沒有看見那個緩慢旋轉的紅色符陣時,符陣旋轉的速度快了起來,好像還在往前移動。他瞳孔一縮,“嚴星漢,離開門!你後面有東西!快離開門!”
嚴星漢雖不知道他的身後發生了什麼,但聽闫憬聲音驚恐不似有假,他立刻往一旁閃去後轉身貼着車廂壁,就見一片紅色一閃而過,将擋住門口的沙發撞翻後消失在了過道裡,随後過道裡響起了滲人的吼叫聲,還夾雜着詭異的哭聲與歌聲。
嚴星漢先是心驚,如果剛才闫憬沒有示警或者自己沒有把闫憬的示警放在心上,現在的自己還能不能完好的站在這裡都是個問題了,可闫憬怎麼會知道有危險的?他皺眉,看向闫憬的眼神裡多了一些審視,之前看到祝嘉将這姑娘帶過來,還以為隻是個被二爺看上的普通姑娘,想不到竟還有這樣的本事。他很快就從闫憬身上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祝嘉,後者一臉錯愕的看着闫憬,嘴微張着,顯然也被驚到了。他輕輕咳嗽一聲,“祝嘉,還不快點帶這位姑娘進去。”
闫憬卻突然豎起食指擋住唇前示意兩人不要出聲,他又聽到了第三聲咔哒聲。他轉頭看向屏風後面,反手拉着祝嘉往珠簾外面退,在第四聲咔哒聲響起的同時,他轉身先把祝嘉往嚴星漢那邊一推,自己也撒腿就跑。可包廂本來就不算大還有很多家具與擺設,兩個人根本就跑不快,嚴星漢沖過來接應,把祝嘉往自己身後一拉再去拉闫憬時,有怪物從屏風後面沖了出來,左前爪拎着羽白,剩下三隻爪子扒着車廂壁飛快前行,在嚴星漢抓住闫憬的同時,怪物也抓住了闫憬的肩。
闫憬疼得眼淚都下來了,百年對着肩上的怪物爪子狠狠削過去,結果卡住了,在他努力想将百年弄下來時,才細看了那怪物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讓他吐了。怪物像是已經死了很久已經腐爛的狗,但體型卻接近成年雄獅,不斷散發出讓人作嘔的腥臭味,而且它似乎沒有疼感,爪子上紮着百年還用力抓他的肩,同時兩隻後爪發力往後爬。
嚴星漢的駁殼槍與祝嘉的小弩同時射擊那怪物的頭部,但作用不大,怪物還是将闫憬拖着快退到屏風後面了。祝嘉急了,握着唐刀就砍了過去,闫憬大驚失色的拼命側身,“你冷靜點!啊!髒死了!”
祝嘉一刀砍下去後,怪物抓着羽白的那隻爪子斷了,黑綠色的腥臭液體噴薄而出,噴了闫憬滿頭滿身,他呆了呆,眼神兇惡起來。他雙手握着還卡在怪物爪子裡的百年,咬着牙往外一推,成功的把怪物的另一隻前爪削了下來。他不顧還紮在自己肩上的怪物前爪,轉身用百年對着怪物一頓亂捅,“髒死了知不知道!死了就老實在土裡埋着啊!爬出來抓人是嫌死一次不夠嗎?啊?髒死了,臭死了!最煩你們這些死了還找事的東西了,幕後指使在哪?說出來啊!快說!說不說?還嘴硬是吧?啊,髒死了,煩死了!”
眼看闫憬用一把匕首快把怪物捅得再死一次,不僅祝嘉與嚴星漢都呆了,連向來嚣張的羽白也窩在角落不敢動彈了。而不知何時回來的湛韫湛二爺握着馬鞭看着咬牙切齒的快把怪物碎屍的闫憬,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個可愛的姑娘。”
聽到湛韫的話,尤其是聽清他又在姑娘二字上加了重音,闫憬眼皮不由得又是一跳,擡腳踹開怪物,轉身握着百年氣勢洶洶的向他走去,這人才是自己現在渾身又髒又臭的元兇啊,既要碎屍怪物洩憤,也得找這人好好算算賬!
湛韫擡起手裡的馬鞭抵住了闫憬之前被怪物爪子抓傷的肩,欣賞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淚汪汪的委屈樣,“太髒了,先去洗洗吧。對面包廂可以洗澡。”見他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樣子,湛韫又笑了起來,“姑娘家就應該是幹淨的帶着香味的。你現在這樣,可太髒了。”
闫憬抹了一把頭發上的髒東西再抹在馬鞭上,見湛韫微微皺眉,他冷笑起來,“湛韫你個混蛋,我現在這麼髒都是因為誰啊?你等着,等我洗完了,我再跟你算賬,我告訴你,這事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