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與兄嫂在回娘家的路上吵了數次後,路過一座橋時她掙脫了嫂子的手直接跳了河,她兄嫂先是愣了,她嫂子還想叫人下河救她卻被她哥拉着快速離開了。他們剛走盧氏就從河裡上了岸,繞路回到了闫家後面那個門口有着藍色繡球花的小院,找了個借口搪塞了看門的婆子後就安心的住下等着闫潇。
闫潇左腿斷了休養兩個多月就出了門,出門第一件事先與狐朋狗友鬼混了一番,接着就在盧氏的小院裡住下了,整日跟盧氏颠鸾倒鳳,沒多久盧氏就又有了身孕,轉過年就生下了大兒子闫軒,次年又生了二兒子闫沅。因連着三年生三個,盧氏的身子骨吃不消大病一場将養了快一年才好起來,又過了三年生了小女兒闫歡喜,生産時徹底傷了身子又将養了一年多,此後就不能有孕了,為此闫潇還惋惜過不能與盧氏再有一個女兒湊兩個好字,那時的他們早就把闫澄澄忘了個一幹二淨。
盧氏因着闫潇的喜愛早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如今又聽說了闫家那快被捧上天的大姑娘闫泠泠被天京城一等人家看上了,心裡極不是滋味,暗恨自己女兒年幼,不然說什麼也得跟闫泠泠掙上一掙。正這麼想着突然就想起了被田氏闫灏帶走的闫澄澄,她頓時眼前一亮,等把闫潇伺候舒服了,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也因此讓闫潇想了自己與盧氏的确還有個大女兒闫澄澄,也就比闫泠泠小了兩歲,而且他覺得盧氏說的極有道理,親姐妹自然是同心的,嫁與一人為妻為妾也的确能保證闫家的利益。
闫潇在盧氏身上快活了一夜,早晨回去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時就提起了闫澄澄的事,當然沒有直說要将闫澄澄送給闫泠泠将來的丈夫做妾,而是找了不少借口,可老太太就是不同意,但老太爺見老太太不同意反倒同意了,一擺手就讓闫潇去跟太太說一聲後挑個日子就去把闫澄澄接回闫家,當然若是闫灏與田氏還願意回來,也讓他們跟着一起回來。老太太頓時怒了,與老太爺吵了起來,闫潇忙退出去,又去了太太的院子,直接說是老太爺想闫澄澄了讓他去接人,也不管太太信不信,就讓太太準備人手跟他去接人。
太太當然也不願,揪着闫潇的衣擺哭鬧,被他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就順勢跌坐在椅子捂住臉隻是哭,最後被闫潇罵了幾句後,才不情不願的讓程嬷嬷丁嬷嬷簡單收拾了一番,下午就跟着闫潇走了。等司機老何回來說闫潇乘坐的火車已經出發後,正在老太太院子裡的太太不由得笑了起來,直誇老太太這一招是高,可她臉上笑着心裡卻恨極了盧氏。當初知道盧氏成了闫潇的外室還又生了二子一女後,她都快氣瘋了,與闫潇大吵了一架,結果闫潇就再也沒進過她屋子,雖對她生的二子一女依然疼愛,但與她是徹底成了陌路人。太太心裡的恨在想到盧氏生的闫澄澄回到天京城後的日子就消散了些,當初是盧氏傷了她,現在讓盧氏的女兒替了她的女兒,也算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這就是闫潇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桦蔭鎮而程嬷嬷丁嬷嬷又不斷敲打闫憬的真正原因,他們都以為闫憬會成為闫泠泠的陪嫁跟着嫁出去成為闫泠泠丈夫的妾,卻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謀劃的卻是另一件事。
太太想到此處不由得無聲長出了口氣,換上笑臉看着湛笑俪,“湛家大姑奶奶的話說的不錯,這孩子在鄉下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想想就讓我心疼,既然回來了,我自然會把她當做我的親生女兒疼愛的,畢竟大伯那一脈可就隻剩下這點骨血了,想來大伯兩口子地下有靈也是極不舍二姑娘的。”
闫灏與田氏都已經死的事,闫潇在回天京城前就拍了電報回闫家,老太爺知道後還長籲短歎了一會,老太太卻笑得極為開心直言死的晚了。太太說闫灏兩口子地下有靈就是直接把盧氏也當做死人了,這些年她也想開了,闫潇的心不重要,隻要闫家将來都是她兩個兒子的,盧氏那邊就連個屁都不是。
太太起身,“我去看看二姑娘。”等老太太點頭後,她在程嬷嬷的攙扶下進了耳房,看見了躺在貴妃榻上緊閉雙眼的闫憬,她腳步頓了頓,示意程嬷嬷守在門口後,她慢慢走到了闫憬面前細細打量着。太太知道以盧氏的容貌生下的女兒也不會差,但比起自己女兒還好那就不行了,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闫憬額頭的傷口上,眼裡閃過一絲狠毒,若不是這張臉還有用,這個傷永遠留着也不錯。
似乎是傷口疼的厲害,躺在貴妃榻上的闫憬輕輕哼了幾聲,來回翻了幾個身後醒了,他盯着天花闆出神,好一會才緩緩起身,面帶疑惑的打量着四周,等看見坐在斜對面臉色陰沉的太太後,他神色緊張起來,身子往後縮,卻一不留神摔倒了地上。太太看着摔在地上的闫憬,起身走了過去,伸出一隻手。闫憬遲疑着不敢伸手,這是門口傳來程嬷嬷的聲音,“太太,邰大夫來了。”
太太應了聲,眼睛卻緊緊盯着闫憬,“起來吧,大夫來看你頭上的傷,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亂說話。”
闫憬怯懦的應了,扶着貴妃榻起身剛坐好,程嬷嬷就帶着一個五十多歲拎着藥箱的男子走了進來,想來這男子就是邰大夫了。他仔細查看了闫憬額頭上的傷口,随即清洗上藥,還留下一瓶能淡疤的膏藥讓闫憬堅持每天抹三次。
闫憬道謝後太太又向邰大夫詢問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正說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闫泠泠驚喜的聲音,“若星,你怎麼來了?”
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恰好遇上了邰大夫,說是府裡姑娘傷了,我認定是你,就跟着來了。”
闫泠泠笑了起來,“不是我呢,是我大伯家的妹妹澄澄。祖母,我和若星去看看澄澄妹妹,媽媽,我們進來了。”
一陣腳步聲後,一男一女走進耳房,男俊女美真真是一對壁人。闫憬微低頭,隻瞄了一眼穿着洋裙的闫泠泠後,就看向了青年男子,剛才他就覺得男子的聲音耳熟,現在見了才确定是真的見過,這男子就是在桦蔭鎮種苗店裡出現過的湛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