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沒再聽湛昭叨叨他為何要娶闫泠泠,側頭再次打量起整間祠堂,最後目光落在了刻了湛韫二字的紅色牌位上,腦子裡突然閃過湛昭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湛韫死了。湛韫死了,這裡是湛家的祠堂,而地上的紅色牌位是湛大帥為了小時候的湛韫平安長大而設的,按照湛昭之前說的,這個紅色牌位已經被湛大帥從湛家祠堂裡移出去了。那麼,問題來了,湛韫的牌位呢?
闫憬都不記得自己掃視過幾次湛家祠堂裡的牌位了,他能肯定自己的确沒見過湛韫的牌位,除了地上這個應該早就被移出祠堂的紅色牌位。闫憬想起自己會注意到湛韫的牌位,除了那鮮紅的顔色,還有就是被糊住看不到的名字引起了他的好奇。
湛昭說了好一會,見闫憬沒什麼反應,又想上前抱他,沒想到闫憬猛地後退了兩大步,舉起了百年,不由得愣住了,“澄澄?”
闫憬走到紅色牌位前,彎腰撿起後在手裡掂了掂,轉身對着湛昭就砸了過去,“我讓你騙我,真當我是個十七八歲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你說湛韫死了,那他牌位呢?這不是湛家祠堂嗎,你告訴我,湛韫的牌位在哪呢?”
湛昭側身避開了紅色牌位,一臉驚慌與不可思議的看着闫憬,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闫憬歪了歪頭,笑眯眯的舉起手裡的百年對着湛昭點了點,下一秒他就沖上前,趁着湛昭還沒回過神,一把抓住了後者的肩,擡腿掃過後者的腿,直接将後者放倒在地。
闫憬跪在湛昭身上,雙腿壓着湛昭的雙臂,右手捏訣按在湛昭的心髒部位,左手握着的百年指着湛昭的喉嚨,“我問你,湛韫的牌位呢?”
湛昭咽了口唾沫,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紅色牌位,闫憬卻沒有看過去,而是死死盯着他的雙眼,百年往前推了推,劃破了他的喉嚨。
湛昭吃疼,目光猛地收回看着闫憬,臉上平靜極了,“還是騙不過你嗎?所以你還不承認你不是闫澄澄嗎?養在小鎮上的不受重視的甚至沒念過書習過武的女孩子,能做到你眼下做的事嗎?”
闫憬真的不想再聽湛昭廢話,“你之前說過你不能解開幻境,對吧,那麼你是活的還是死的,都沒有意義了,對吧?那你就去死吧,别擋着我離開的路!”
湛昭被闫憬壓在腿下的雙手動了動,闫憬察覺到不對,立刻身子一歪向一側翻滾過去,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從背後砍來的一刀。他爬起身頭也不回的往祠堂門口跑去,即将邁出門檻的瞬間,他腳下一頓身子猛地回轉,再次避開了從背後砍來的一刀。
闫憬靠着門框,冷冷看着已經起身正撣着身上灰塵的湛昭,目光從拄着長刀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湛中律身上一掃而過,一直捏着訣的右手突然往門口拍了一下。轉瞬之間,一股寒風從門外呼嘯而起,從門口直撲進祠堂,卷向了湛中律。
湛中律後退了一步,拎起長刀擋在身前,寒風與長刀撞在一起,發出了讓人耳朵生疼的巨響,随即就是一股巨力從相撞處傳出,把湛中律直接撞飛出去了。那股巨力撞飛湛中律後沒有消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人形,擋在了闫憬身前。
闫憬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由巨力化成的人形,五官都皺了起來,滿臉的疑惑不解,他的确是捏了個風訣,召來了一股寒風也不假。寒風能與長刀相抗衡,已經讓他驚訝極了;等到寒風與長刀相撞處有一股巨力出現撞飛了湛中律,他已經懵了;等那股巨力竟然能顯出人形擋在他面前,他已經麻了,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隻剩下無數大大小小五顔六色的問号。
回過神來的闫憬還是有些驚訝,看着依然矗立在自己身前的巨力人形,突然間他自己都想誇自己一句厲害,然後再問自己一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是力啊,能感覺到但看不到的東西,現在成了人形就站在他面前。闫憬再次遊走的思緒被不遠處的動靜驚到,便擡眼看了過去,隻見湛中律動作靈活的起身,拖着長刀退回到湛昭身邊,低聲與湛昭說了幾句話,随即就看向了不遠處的紅色牌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長刀,由上至下的劈了下去。
闫憬看着紅色牌位被劈成兩半,嘴角抽了下,“就算身處幻境,湛韫也還是你們的親兄弟啊,劈了自己親兄弟的牌位,就不怕被雷劈,半夜被親兄弟爬-床嗎?”